岑清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欲哭無淚,神經驚悚的戰慄著,整個腦海都是空白的。
魚壽回頭安撫他,「我之前嚇唬你的,海里不是人魚,是……」
岑清已經不爭氣的含著一包眼淚,幾乎要落下來。
誰能一天內受兩次驚嚇啊。
清清不行,清清要嚇哭了。
他帶著泣音說,「走開,別碰我…嗚嗚嗚……」
魚壽像是不理解他為什麼忽然哭了,冷淡的神色也微微泛起焦急來,俯下身來靠得岑清更近,船艙搖晃間,幾乎像是要撲過來一般。
岑清眼瞳驚顫睜大。
一顆圓珠似的淚直接掠過下眼睫,擦著臉頰滴了下去。
在害怕的閉眼的時候,又被分明蒼白的指腹揩去。
半晌後,岑清仍舊不睜開眼睛,魚壽一副蠢笨直男樣子,只顧得擦他眼尾溢出的淚意,把那塊細膩軟膏般的肌膚都給揉的泛紅。
「嗚…不要你擦……」
岑清唇縫都不敢張開太多,從裡面擠出點哼哼唔唔的音色。
魚壽皺著眉,一直被拒絕,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過了會兒,又低低的給他道歉,說小腹里的卵不是真的,不要在意,那些離奇怪異的說法只是傳說罷了。
他好像還以為岑清是因為那個討厭他呢。
岑清實在生氣了,毯子裡伸出白皙的足尖,踢了他一腳,然後把自己全都蒙住,完全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你煩不煩啊,別摸我了……!」
毯子裡傳來嬌聲嬌氣的謾罵。
魚壽微微歪頭,手指還維持著幫岑清擦眼淚的姿勢,但眼睫下方,全都是一片虛空般的黑色,宛如最深暗無光的海底,荒蕪沉鬱。
如果岑清看到這一幕,一定嚇得臉都發白。
他緩緩收了手,像是遵循著人類的常識,被人討厭就走開了。
久久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岑清問系統,【他還在嗎?】
系統:【不在了。】
岑清小心掀開毯子,發現魚壽確實不在後,立刻下了地面,顧不上穿鞋,連忙往船艙通向甲板的台階上跑過去。
外面還下著雨,噼里啪啦的聲音混合著呼嘯的海水聲,岑清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響。
他只能赤足走出來,踩上濕冷的甲板,到處找魚金的身影。
系統:【你找他幹什麼?】
岑清說,「我有點害怕。」
系統似乎被噎住了,慢聲道,【他也不是什麼好——】
「魚金!」岑清看到男人的身影,隔著茫茫雨幕,寬闊的肩膀給足了他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