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里的女人也看到了停在自己面前的這雙皮鞋。
她緩緩抬起頭。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女人抬起頭來的那一瞬間,熟悉的面孔和不屈的眼神還是讓姜霽北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冷卻。
是豬肚雞!她與先遣部隊一起回來了!
而那雙黑色皮鞋的主人,有著一臉恐怖的燒傷瘢痕。
阮杜蘭盯著豬肚雞看了幾秒,忽然咧開嘴,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他朝守衛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守衛立刻拽了豬肚雞一把,呵斥一聲,押著她進入船艙。
之後又是平靜到冷血的吊屍體畫面。
儘管只有短短十幾秒,但這一幕卻比姜霽北在這場電影節里參與過的任何一場電影都要令他更膽戰心驚。
豬肚雞沒有死,這是好事。
但阮杜蘭沖她笑了,這其中的意味讓人細思恐極。
「你能猜到姓阮的要對她做什麼嗎?」姜霽北目光停留在屏幕上,聲音低低地問。
「多半帶回去做人體實驗。」池閒的聲音很乾澀,答得於心不忍。
他們都不敢想像豬肚雞接下來要面臨什麼。
半晌,姜霽北艱難地開口:「……比如說?」
「feb不稀罕低級的人體實驗,他們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玩夠了,研究透了。所以她可能不會遭受太多**上的痛苦。」
「但會遭受精神上的折磨?」姜霽北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穩,他想起了試驗基地裡頭盔一樣的腦部探測儀,還有那些崩潰的體驗者。
池閒沒有說話。
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姜霽北閉上眼睛,在心裡上萬次地詛咒著。
該死的feb,作惡多端的feb,這個財閥集團的首腦和中高層應該帶著他們的殺人裝置一起下地獄。
「如果這個時候去找阮杜蘭,一定會直接暴露身份吧?」他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飛快地在腦海里思索起有什麼可以救人的方法。
沒想到,池閒卻說:「不,如果這個時候什麼也不做,反而更容易引起懷疑。」
姜霽北驀地睜開眼,有些意外地看他。
「在義父面前,我的身份只有一層,那就是行動處安插在feb的秘密情報員,在他的利用下,傻乎乎地向feb傳遞政府信息。」池閒向姜霽北解釋道,「理論上他並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他叛變的事實,並跳過了他,直接與行動處接頭。」
「所以說,如果沒有暴露的話,看到行動處派來的研究員被俘,心急如焚才是你的正常反應?」順著池閒的話,姜霽北猜道。
「對,也不對。」池閒說,「我應該心急如焚,但作為臥底,又需要保持冷靜,所以理論上我會想辦法接觸豬肚雞。如果阮杜蘭會考慮我的行動,應該不會對豬肚雞做太出格的事情——至少不會直接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