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這才緩了過來:「啊,不好意思,我最近反應有點遲鈍。」
他伸手連忙將紀雲斐拉起來,見對方手臂受了傷,蹙起了眉頭,但到底什麼都沒說,而是繼續伸手,將許硯辭拉起來。
許硯辭本來打算自己爬上去,但手臂冷不伶仃被拽住,下意識抬頭,見到是江逾白,第一反應是推開他的手。
他不能碰到江逾白,待會被紀雲斐那條瘋狗看到了,肯定會被踹下去!
江逾白卻被他這個反應弄得呼吸一滯,這個向來他深信不疑的弟弟,在被碰到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抗拒......他只能訕訕收回手,有點不知所措跟慌亂,眼尾不知不覺也紅了幾分。
紀雲斐本來看見江逾白去碰許硯辭就有點煩了,現在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毫不猶豫地抬腿直接將人踹下去了。
許硯辭:「?」
他縱然有防備,但也沒有地方躲,只能生生挨下這一腳,以極為不雅的姿勢摔在地上,背部被撞被沒知覺了,五臟六腑痛得幾乎移了位。
江逾白睜大了眼睛,瞪向紀雲斐:「你做什麼?!」
紀雲斐面無表情:「腿抽筋了。」
他見江逾白要下去,蹙了下眉頭,拉著他的手:「下面髒,他一個被世家訓練過的繼承人,都能面不改色殺人了,現在只不過是被踹了一腳,等著他自己爬起來。」
管道內傳來聲音:「哥哥,我沒事的。」
許硯辭原本得體的襯衫沾滿髒兮兮的漆黑黏液,抿著唇看他,話語中帶著三分無辜三分可憐四分委屈。
他起身時佯裝趔了下,扶著壁管站起來,提著被勾住的褲腿,輕嘆了口氣:「下面很髒,不要下來了,我可以上去的。」
許硯辭的手搭在樓梯上,慢慢地揉膝蓋,深吸了口氣,準備爬上去,但濕潤的眼尾看上去楚楚可憐,言行舉止之間拿捏著恰到好處的逞強跟可憐。
「是不是因為我在這影響到你們兩人相處了,但我也沒辦法,我儘量小聲一點降低存在感,好不好?」
紀雲斐:「......」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這傢伙笑著地手刃敵家,他也信了許硯辭的演技。
江逾白本就容易心軟,見了許硯辭像只受了委屈不敢吭聲小動物,憐憫的情緒像是病毒般侵占了大腦,他眸底中再次閃過一絲不悅,瞪了紀雲斐一眼,想也不想,直接握著扶梯的邊緣就要下去
紀雲斐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阻止他行動。他清楚地認識到無法說服江逾白,只能讓步,做出妥協的姿態:「別動,我下去。」
江逾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行,你要是下去把他打一頓怎麼辦?」
紀雲斐:「那你看著我,你在這,我肯定會聽話。」
他見江逾白還是沒有讓步的意思,蹙了下眉頭。許硯辭這傢伙從小到大學的都是經商,怎麼這麼會拿捏別人,像是給江逾白下了迷魂藥一樣。
「下面氣味很嗆,樓梯也滑,很危險。」
他側身擋住了江逾白的路,兩三下就踩著樓梯爬下去,單手擒住許硯辭的胳膊,指骨不斷收緊,逼迫對方跟自己拉進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