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屏想起唐若初,對嚴仞道:「家裡的祠堂在哪裡?我想去上柱香。」
嚴仞便帶他去祠堂,與他一起給嚴岑和唐若初添燈油,燒香,跪拜叩首。
上完香,嚴仞道:「今晚留下來睡吧?」
陸屏料想他說的那件重要之事估計要討論許久,回宮大約不現實了,於是點頭:「好。」
嚴仞為他準備了熱水,陸屏洗過之後,身子雖然舒坦了,肚子卻咕咕地叫起來,他才意識到自己飯後走了許多地方,消耗太多體力,眼下早已餓了。
他踱到書房去找嚴仞,嚴仞也已經洗浴過,換了一身簡單的寬袍,正坐著聽趙管事匯報今日府中的各項事宜。見陸屏來了,他拍拍旁邊的座位,示意陸屏坐。
陸屏坐下後問他:「你府上有沒有廚子會做燒餅啊?」
趙管事立馬道:「有!老奴這就去吩咐廚子明日一早準備!」
嚴仞挑眉:「怎麼,想吃燒餅?」
趙管事離開之後,陸屏嘆了口氣,問嚴仞:「你說,咱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什麼時候?」
嚴仞頓了頓,回答:「七夕前一天,在龍首山。」
陸屏轉動書桌上那盞油燈的燈芯,書房隨即暗下來。他哼哼道:「我還以為你有多神通廣大呢,既然早就知道我是留安,肯定連我們小時候在黎山園見過都知道呢。」
嚴仞一聽,訝然失笑:「什麼,我們在黎山園見過?」
陸屏摸著肚子道:「自己想。」
嚴仞很聰明,低頭思考了片刻後,眼中那雙瞳仁瞬間由暗轉明。他哈哈大笑,伸手捏陸屏的鼻樑:「那個小孩兒是你?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問起燒餅來了,記我記了那麼多年?」
陸屏惡狠狠道:「我只記得燒餅很香,不記得你!」
嚴仞道:「那肯定是你當時太餓了,才覺得香。」
陸屏道:「我現在也餓。」
嚴仞立刻起身牽他的手:「走,我們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沒有了就讓廚子立刻做。」
陸屏頓時不好意思:「這也太麻煩人家了。」
「讓陛下念了這麼多年,說出來不怕嚇壞老廚子,怎麼能算麻煩呢。」
嚴仞捎上一個燈籠,牽著陸屏一路從書房走到廚房。廚房外頭的走廊一片漆黑,無人走動,嚴仞推開門,借著燈籠的光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屜籠子裡找到了還帶著餘溫的幾個燒餅。
嚴仞拿出來道:「冷了,熱一熱吧。」
陸屏搖頭:「不用,我肚子都快餓扁了,還等這功夫燒柴煮水幹嘛。」
天上的月光正盛,春夜裡濕潤綿膩的氣息與傾瀉下來的流光相互纏繞,美不勝收。陸屏與嚴仞一道往回走,一邊啃手裡的燒餅,空空的胃終於被一點點填滿。
嚴仞問:「好吃麼?跟當年的味道一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