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辭輕聲提醒:「姐,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這幾個紙紮人,都有眼睛。」
「嗯,我看見了。」妙老闆皺起眉,「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怎麼會有眼睛呢?」
「眼睛怎麼了嗎?」尉川敘問。
話音剛落,他突然想起,進門後自己看到的那具騎著紙馬的紙紮人,是沒有眼珠子的。
不只是紙紮人,連那具紙馬都沒有眼珠。
「你們知道畫龍點睛吧?幹這行的都知道,做紙紮人最忌畫眼睛,一旦畫了眼睛,紙人就會活。」妙老闆抱起胳膊,表情凝重,「我從來不親自給紙紮人畫眼睛,寶,這點姐沒騙你,你是知道的。」
「我可以做證。」巫辭點頭,「我從來沒有在店裡見過有眼睛的紙紮人。」
正如妙老闆所說,她只賣不畫眼睛的紙紮人,別人要是買去了,再自己添上眼睛,倒是沒什麼,但她自己不能畫。
尉川敘理解了,原來他們說的「眼睛」,指的是「妙老闆親自畫的眼睛」。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買了你家紙紮人,自己點上了眼睛?」檀斐挑眉。
巫辭在這裡幹了三個多月,他基本都陪在身邊,還真沒見過這家店賣過畫了眼睛的紙紮人。
「我是這個意思沒錯,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畫龍點睛的本事的,所以剛才你們說它們是活的,我才覺得奇怪。」妙老闆想了想,道,「至於剩下那四具紙紮人是不是從我這兒買的,這還真不好說。那個印章我是去年才刻的,去年之前賣出去的紙紮人都沒有蓋章。」
「如果能親眼看到那幾具紙紮人,你能認出來嗎?」尉川敘問。
「肯定能啊,那可是我祖傳的手藝,只要沒爛到稀碎的程度。」妙老闆說。
巫辭沒打算再多待,見好就收:「姐,今晚麻煩你了,之後可能還會有事拜託你幫忙。」
「行了,客套話少說,也不是白幫的。」妙老闆嗑著瓜子,注意力重新放回電視劇上,「我還真想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能給我做的紙紮人點睛的。」
離開妙妙香燭店,夜色已深。
巫辭他們三個慢吞吞地走在街上,消化著剛才的大量信息。
「真有那個妙老闆說的那麼神奇嗎?」走出一段距離,尉川敘還是忍不住問,「紙紮人畫了眼睛就能活?」
「活的紙紮人,你不是見了五個了嗎?」檀斐冷笑一聲,「有一個還差點成了你老婆。」
「哦也是哦。」尉川敘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智障,速速轉移話題,「對了,妙老闆姓什麼啊?就姓妙嗎?這個姓還挺妙的。」
巫辭原本還沉浸在思考中,被他一問,回過神來:「她姓馬。」
「哦,馬老闆……馬什麼梅,馬冬梅。」尉川敘心情似乎並沒有受到倒霉事情的影響,甚至還自顧自地玩起了梗。
「做紙紮人也是講道行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巫辭蹙眉,「能給妙老闆的紙紮人畫眼睛,這人也不簡單。」
就像妙老闆說的,不是每個人都有畫龍點睛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