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無奈嘆氣,「攝政王雖權勢滔天,卻也不是手眼通天,這些事情都是瞞著他的,官官相護,百姓們也見不到他的面,他便是想要知道,也得是有人冒死告到他面前,更何況他既要輔佐天子,又要掌管百官,甚至還要巡遊邊疆,時不時還得上戰場殺敵……哪兒那麼多時間管這些事情?」
沈安言以前就是個小廝,想要活著都艱難,對睿國國事自然知之甚少,也就知道當今天子是個小屁孩,整個睿國都是他親叔叔——攝政王統管,其餘的便不知道了。
哦,還聽過一些人私底下討論,說是攝政王狼子野心,而今不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年近三十卻吃得滿腦肥腸,雖說沒有攝政王妃,但卻有不少侍妾通房,表面上裝著一副不願意誕下子嗣威脅天子的樣子,實則,一直在想方設法弒君。
卻沒想到,在都城百姓眼中,這位攝政王如此了得。
得是個天才吧!
沈安言問道:「那他後來是如何知道的?」
男孩子搖搖頭,「不清楚,許真是有人冒死告到他面前了吧,反正一年前,攝政王開始管這事兒了,很多涉事的官員都被殺了,不少煙花之地也被查封了,那些被迫入青樓的男子女子都被他好生安頓,雖然還是留著不少青樓,但攝政王也下令了,煙花之地只能縱情歌舞,談論詩詞,官員們不許再狎妓,若是遇到心儀之人,可以納入府中,但禁止官員私底下再聚眾行那種荒唐之事。」
頓了頓,他又小聲道:「聽說……攝政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是因為他也喜歡上了青樓的一個小倌兒,那小倌兒當初便是被迫賣身的,後來跟了攝政王,攝政王心疼他,愛屋及烏也心疼那些同他一般的人,才會行此禁令。」
沈安言有些震驚,「攝政王……如此尊貴身份,居然還喜歡一個小倌兒?」
長見識了。
反正他要是有這般尊貴的身份,才看不上一個小倌兒呢。
但是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了,「這跟我們被抓有什麼關係?」
男孩子張了張嘴,眼眶紅了,卻沒說話。
他剛才講八卦時還那麼興致勃勃,如今忽然這般,沈安言都懵了,想安慰他,卻又不知從何安慰。
倒是另外一個稍年長的男子說道:「雖然官員狎妓是禁令,但也總有些不怕死的,他們嘗慣了甜頭,改不了了,不敢明面上去青樓荒唐,便派人暗中尋些身份悲苦又無權無勢的外來人,好……尋歡作樂。」
說著,所有的男子們都更沉默了,姑娘們啜泣聲也更明顯。
沈安言看到,之前開日說話的少年眼睛更紅,剛剛說話的男子雖然看著還算鎮定,但眼底已經透露出認命的頹敗之色。
「所以……我們等會兒便要被送去,伺候那些大人?」
沒人再回答,但沉默,也算是一種回答。
沈安言深吸一日氣,差點吐不出來。
只覺得自已真是倒霉透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