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知道在破廟時,為何那幫乞丐看著自已的眼神那麼奇怪,又為何盯著那小姑娘卻不敢動她了。
想必,盯著他,是因為想尋個好機會把他綁來。
沒動那小姑娘,也是跟他一般,察覺到這小姑娘身份不對勁,所以才一直不敢動手,或許過個幾天,確定這小姑娘身邊的確沒人看護後,才會動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男孩子忽然帶著鼻音,小聲問道:「你不怕嗎?」
沈安言道:「還行吧,我以前……也是在青樓當小廝的,還差點去接客了,就是覺得……世事無常。」
頓了頓,他又問那男孩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這些事?」
男孩子對他以前的身份感到震驚,還沒震驚完,便聽到沈安言的問話,眼神便黯淡了下來,看著十分難過,「我本是來投靠舅舅的,在他們家也住了兩個月,自然也聽說過這種事情,後來偷聽到他們要把我賣來這裡,我便……逃了。」
沈安言沒問他之後怎麼樣了,因為結果不言而喻。
看來,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基本都是來投靠親戚的,不是被親戚賣了,就是還沒找到親戚便被抓來這裡。
沈安言想了想,又問道:「你們沒想過逃走嗎?」
這柴房看著守衛也不森嚴,他們聊了這麼久了,也沒人進來呵斥一聲,想必外面沒人守著,又或者守衛懶散,根本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想要逃走,還是有機會的。
男孩子便搖搖頭,「逃不掉的,之前也有人逃出去,但是很快便被抓回來,之後……被活活打死了。」
說著,他的聲音連帶著身體都顫抖了起來,應該是被迫親眼目睹了那一幕。
又有一個小姑娘帶著哭腔說道:「便是逃走了,我們又能去哪兒呢?」
是啊,他們都是來投靠親戚,之後被親戚轉手賣掉的。
本來就是無路可走才來到這兒投靠遠親,就算真的逃出去了,遠親那兒也去不了了,天地之大,再無容身之處,逃了也不過是換一種死法。
留在這兒,若是僥倖被某位大人看中,便是奄奄一息,也總是好過逃走後被抓回來活活打死的。
不甘心這樣的命運,卻又無可奈何,這便是活在這世道最大的悲哀。
沈安言能理解他們的想法,若他是他們,自然也是這樣的選擇,只是他現在多了一個選擇,他可以留著這條命,去找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