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容想了想,便道:「本王下去看看他……」
男人剛一動,就被齊王扯住了,蹙眉道:「雖說本王也不想她這麼容易就進門,也想在這婚宴上鬧點事情,但這種小事兒,還不至於你攝政王親自上場吧?」
蕭景容都不懂他在說什麼。
重風便也在一旁提醒道:「主上,無論公子此舉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你此番下去與他說話,眾賓客定會議論紛紛,公子……只怕會把事情鬧得更大。」
見蕭景容好似還不懂,齊王便恨鐵不成鋼,怒道::「本王說你怎麼一遇上他的事情,腦子就跟開花似的完全沒用了?你如今還敢下去當著眾人的面與他說話,這是要明晃晃地羞辱他嗎?!」
蕭景容蹙眉,沉聲道:「本王怎麼就羞辱他了?!」
齊王便晃著扇子給他扇風,給他講道理,「我的親弟弟誒,你是不是忘了……他沈安言如今就是一個男寵!你把他帶來這齊王府,本就讓他備受煎熬,你還特意下去與他說話,不更證實了眾人的猜測嗎?!」
沈安言之前被蕭景容保護得極好,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少,卻也不多。
都城大部分的公子哥兒們只知道攝政王府有這麼一個男寵,頗得攝政王喜愛,卻都沒見過沈安言的真容,全都好奇得很。
蕭景容一下去,不就完全坐實沈安言的身份了嗎?
「本王沒把他當男寵!」
「那他是什麼?」齊王道,「你的攝政王妃嗎?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他有哪樣啊?你們是有過媒妁之言啊,還是拜過天地啊?」
頓了頓,齊王又道:「他如今,無官無職,無權也無錢,住在你那攝政王府里,白天別人伺候他,晚上他就伺候你……你說說,他不是你的男寵是你的什麼?心上人?可就算是心上人,沒名沒分的,一樣也見不得人上不得台面,與男寵有什麼區別?」
「……」
蕭景容捏了捏拳頭,緊蹙著眉,卻沒再說話。
他又把事情辦砸了。
江山社稷,朝堂之爭,邊境之戰……這些事情,無論情況多棘手,場面多危險,他都能遊刃有餘地處理解決。
唯有沈安言的事情,他認為自已已經努力做得很好了,卻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齊王嘆氣道:「本王知道,你既擔心他逃了,又唯恐他在你府上過得太壓抑,想哄哄他,但這世上沒有雙全法,你既要困著他,壓著他,便註定要他此生只能像個囚徒一般被你困在府上,又怎能奢求他同都城那些貴族公子哥兒們瀟灑恣意?」
他眼底的擔憂越發明顯,「阿容,你如今是越陷越深了,再這樣下去……」
就在這時,有下人上來稟報,說是新娘的轎子準備到了,讓齊王下去迎接。
齊王根本不想去,無奈這是齊王妃要求的,心煩意燥下,齊王也只能壓著脾氣下去了。
臨走前,他還看向重風道:「盯著點你家主上,別讓他下去見你家公子。」
就算那些人已經猜出了沈安言的身份,可只要蕭景容不在身旁,沈安言就可以被看作是單獨邀請赴宴的。
無論他私底下的身份多難堪,至少今日在這齊王府,他同那些賓客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