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視線還沒清晰,就看到溫太醫還在往他胳膊上扎針,他條件反射嚇了一跳,正要用力把自已的胳膊給抽回來,結果溫太醫像是預測到他醒了,也立馬摁住他的胳膊。
「別動!等會兒扎錯了,小心變成傻子!」
「……!!!」你個庸醫!
被這麼一嚇,沈安言呼吸都放慢了,但人也被徹底嚇醒了。
只是看著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他又開始精神恍惚,冷汗直冒,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從小到大都是被扎針的,雖說早就應該習慣了,但他膽子小,對著這種針頭類的東西格外害怕,有了陰影。
扎個一兩次還好,像這種扎得密密麻麻的,他實在受不住。
許久後,他忍不住了,顫抖著聲音道:「溫……太醫……什、什麼時候……可以……啊?」
這虛弱的語氣,聽得人都開始懷疑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嗝屁。
忠祥就守在旁邊,只是沈安言根本無心去注意他,看到這般,他也心疼了,著急道:「溫太醫,公子到底如何了?能快點兒嗎?」
溫太醫就不開心了,「嘿」了一聲,「你這人可真有意思!行醫看病能快嗎?你當是吃飯喝水呢?!」
忠祥也覺得這請求實在無理,況且大夫診治,旁人本不該插嘴的,他便也不敢說話了,只能安撫沈安言道:「公子稍等,很快就好了。」
沈安言:……
忠祥可能以為他是個聾子。
但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再醒來,胳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針果然都沒了。
只是褻衣沒攏好,也不知道是昨晚蕭景容沒給他穿好,還是溫太醫今早也給他往這兒扎針了。
他剛起身,忠祥便立馬出現,「公子,可覺得好些了?」
沈安言「唔」了一聲,想了想,又帶著鼻音問道:「我昨晚怎麼了?溫太醫為何要給我扎針?」
「公子……不記得了?」
沈安言想了想,只想得起來蕭景容當著他的面把德王的腦袋給砍了,然後他……嘔!
他急忙衝下床,想要找個地方吐,可是身體不配合,剛下床跑了沒兩步,他就吐出來了!
「嘔——」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吐,就是一些酸水。
可胃很難受。
一想到昨晚德王的腦袋就滾在他旁邊,還瞪著那雙眼睛看著自已,那些血還濺到了自已身上,他就沒來由的恐懼,想吐。
「公子!」
房內的下人和丫鬟都亂作一團,而沈安言一邊吐,一邊腿軟著往地上坐。
不知是誰扶住了他,又是誰拿來了盆和手帕,還有人濕了汗巾要給他擦擦……
兵荒馬亂。
沈安言又是剛醒來,身體還不太行,又折騰了許久,乾嘔的時候只覺得眼睛在冒金星,整個人都要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