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懌沉默著,但從他臉色看來,心情十分不好。
沈安言垂眸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擺,又繼續說:「她越界了,殿下也越界了,我只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殿下,若不能做到為她放棄一切,同時還能護她周全,便不要想著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我可以縱容你們的浪漫,但皇上和翼王也願意欣賞你們的風花雪月嗎?」
他之前那麼提醒楊婉玉,的確有自已的私心。
因為他不知道自已還能活多久。
他其實能看出來,秦懌對楊婉玉的感情越發深厚,甚至到了可以為她放棄皇位的程度,但是……可以放棄,不代表能放棄。
秦懌終究要當皇帝,這樣他才能活命。
楊婉玉也必須要當皇后,這樣她才能解決那個預言帶來的傷害,保住楊家滿門。
只是秦懌要當皇帝,他身不由已的事情就太多了,他將來必須要娶妻納妾,必須要雨露均沾地寵幸後宮妃子,甚至為了達到某些利益,也可能會犧牲或利用楊婉玉身邊的人……
若是不能一直清醒理智地對待,由著他們慢慢深陷下去,以楊婉玉的性格,必定會痛恨原來的自已,她就算不會殺了秦懌,也會殺了她自已。
秦懌還想說些什麼,沈安言又率先開口道:「殿下今日如果是來跟我說這些的,那便不必再開口了,我這麼做是為了殿下,也是保護婉婉,除非殿下現在可以向我起誓,將來即便是當了皇帝,絕對不會再冊立其他的妃子,也絕對不會寵幸除了婉婉之外的女人,更不會以任何理由傷害或利用楊家的任何人……」
秦懌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他不願意撒謊,也不想騙人,因為這根本不必撒謊,若真當了皇帝,怎麼可能不管不顧?
那豈不是昏君?
他要當皇帝,除了是要活命,也是要帶領秦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可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為了平衡朝局,哪怕是他不愛或者厭惡的女子,他都得看情況納入後宮。
不是他非要,而是不得不這麼做。
若是他獨寵楊婉玉,那楊家就會在朝堂上成為眾矢之的,就算他想要保住楊家,其他的朝臣也會想辦法把楊麒給踩下去。
若是他真的答應沈安言說的,那就是把楊家,把楊婉玉逼到死路。
在朝堂和後宮中,獨寵……絕不是好事。
沈安言就道:「殿下既知道這不可能,又何必糾結那麼多?」
秦懌蹙眉道:「這是兩回事!本王雖不能獨寵她,但她是皇后,本王心裡也只有她,別的女人如何能動得了她的位置?!」
嘆了一口氣,沈安言道:「我沒說這會動了她的位置,但一旦你們彼此深陷,想要的東西就會多了,難道殿下覺得……婉婉想要的僅僅是那個位置嗎?就像殿下想要的,難道僅僅只是婉婉身後的助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