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懌一噎。
「我提醒殿下與婉婉注意分寸,不是不讓你們彼此相愛,只是希望婉婉不要在你身上期待太多,殿下也一樣……」
「……」
秦懌不知道是覺得自已說不過沈安言,還是自已的心思被看得太清楚,悶頭起身要離開。
沈安言卻又問道:「殿下來這兒,就只是為了說這些?」
果然,秦懌又頓住了腳步。
但他沒有立刻轉頭看向沈安言,而是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調整自已的情緒。
可惜他這次受的打擊有點大,一時還調整不過來。
畢竟按照沈安言的意思,這人日後可能還會有意無意地提醒楊婉玉不要深陷,他跟楊婉玉之間……也始終無法像尋常的夫妻那般恩恩愛愛,卿卿我我。
他索性朝著窗戶那邊走去,在窗邊吹了好一會兒風,垂眸,看著窗台上的那束梅花,想起楊婉玉也時常喜歡摘花放在窗台,心裡便又柔軟了起來。
其實,他心裡明白沈安言是對的。
這條路註定風雨兼程,難見彩虹,自然不該有更多的情感羈絆,他無法為了楊婉玉守身如玉,又何必裝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
楊婉玉也早知他是什麼樣的人,與他之間也未必真就如他所想的那般恩愛,只是他們各有所需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懌忽然轉頭看向沈安言道:「你是覺得自已撐不了多久了,才會與本王說這些嗎?」
以沈安言的性子,應當不會在這種時候說這些話,他完全可以徐徐圖之,也沒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話跟他說得這麼明白。
沈安言在他吹風的時候,也拿著火鉗撥弄著炭火發呆。
第282章 或許我還能回到我的家鄉 (四)
聞言,便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沒準兒過幾天就沒了,有些話自然是能早點說便早點說。」
而後他又說:「若殿下不說,我自然也不會說。」
他有時候也覺得裝瘋賣傻挺好的,反正彼此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好。
秦懌便重新回到他面前坐下,「可夫人說你身體已經比之前更好了,御醫也說過,你身為睿國人,回了睿國休養會更好……」
「殿下,」沈安言嘆氣道,「人各有命,我能活到今日已經很高興了,這五年來,我該做的事情不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我活得很痛快,我如今回到睿國,既是為了助殿下成事,也是為了完成自已最後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