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想要這樣的答案嗎?你覺得本王應該是這樣的人嗎?」
他又說:「難道……本王就應該是那種無知又愚蠢的人,只會愛上別人的優點,接受不了別人的缺陷?」
這個人一連串的質問,逼得沈安言無話可說。
沈安言都沒想過才五年不見,這男人口才就變得這麼好,還處處跟他抬槓!
他想挪開點,既然話不投機,無法聊天,那就安靜看煙花吧。
卻又被男人緊緊摟在懷裡,溫熱又粗重的氣息噴灑在他臉上,男人沉聲道:「沈安言,你回了睿國就該知道本王決計不會再放過你,不管你在秦懌面前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跟天機閣是什麼關係,在本王這裡,你就只是沈安言!」
他說:「你若是敢逃,本王還像當年一樣派人去抓你,你若是敢罵本王,本王也一樣會罵回來,你若是惹了本王生氣,本王也一樣會懲罰你……你若是不服氣,可以繼續罵本王,可以繼續惹本王生氣,本王不會殺你,但你可以殺了本王。」
他說:「睿國江山已定,皇上雖年少,卻已有帝王之相,文臣有太傅和高成,武將有林驚年和許多仁……若本王死了,宮內有聞公公和忠祥輔佐,宮外還有重風和那幾千暗衛依靠,睿國亂不了,西域也猖狂不了太多。」
沈安言看著他道:「你想說什麼?」
蕭景容就道:「本王這一生,恐怕到死都學不會該怎麼哄一個人開心,學了五年,也只堪堪學會說這些話,反覆修改,反覆咀嚼,等著有朝一日說給你聽。」
他說:「如今你聽了,也該知曉本王心意,你還……你……」
沈安言覺得,按照他這個嬌羞的模樣,大概想說的是「你還願意或者你還想留在本王身邊嗎」,可惜這個漢子是個天生嘴賤的,不會說話,或者是性子使然,也說不出那些曖昧又惹人害羞的話。
臨到頭了,就給了他一句——
「你若是還想逃,本王便命人打斷你的狗腿,日夜鎖在房內,橫豎這睿國也不需要本王了,要死大家便一起死!」
沈安言:……
很好,這還是那個蕭景容。
從來沒變過。
若是這男人方才真說出那種噁心人的話,沈安言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會幹脆而直接地拒絕,然後大家都尷尬。
這樣就好多了。
來啊,彼此捅刀啊,反正他也活不長久了,誰怕誰呢?
方才那些含情脈脈的話語,已經用盡了攝政王殿下的所有浪漫細胞,他如今已經恢復本性,想著話都說到這份上,再裝那些痴情人設也沒什麼意思了。
甚至還為自已方才說的那些話而感到尷尬。
索性道:「本王也從未奢求過你會願意與本王和好,你心裡恨著本王,嘴上說著扯平的話,其實也不過是懶得與本王斗,若不是那位端王妃扯住了你心緒,只怕老王妃之後,下一個這麼慘的,便是本王了吧?」
沈安言就笑了,「王爺哪裡的話,我可從來沒這麼想過。」
下一個明明是建安郡主。
蕭景容在他復仇的名單里,還沒那麼重要。
蕭景容嗤笑一聲,抬眸看向仍舊綻放的煙花,沒說話。
許久後,他才淡淡說了一句,「如果你現在手裡沒攥著那把匕首,本王或許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