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就說:「我現在殺了你,也一樣可以知道。」
溫玉揣著手,倒是絲毫不怕,笑眯眯道:「換做之前嘛,你肯定毫不猶豫就殺了我,但你現在肯定不會。」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你不會。」
沈安言嗤笑,低頭卻沒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道:「倒也不是動過心,只是……曾經在最狼狽最絕望的時候,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的時候,他剛好就出現了。」
他之前跟蕭景容說的那些話,自然也不全都是實話。
半真半假的。
至少昏昏沉沉被蕭景容從行宮抱著回到攝政王府時,那份感動不是假的。
想要留在男人身邊也不是假的。
之前的試探摻雜著些許自已也說不清楚的期待,也不是假的。
但真正的心動是在哪一刻,他自已也不懂。
可能根本沒有,只是被無助和感動蒙蔽了,也可能真的有,只是那個瞬間太短又太快,稍縱即逝,根本無法讓人抓住。
其實他也問過自已一個問題,如果……如果他那一年被蕭景容從行宮帶回攝政王府後,沒有發現巧玉私奔的真相,或者即便他發現了,但蕭景容沒有磋磨他,警告他,他會不會願意死心塌地留在男人身邊?
第420章 你真的對蕭景容動心過嗎? (三)
前半生的苦折磨得他人不人鬼不鬼,他宅子被燒,金子被搶,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慘死在自已面前,一路被追殺,灰頭土臉又狼狽至極地來到都城,小心翼翼又忐忑不安地奢望著能有個人可以護住自已……
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是低到塵埃里了。
蕭景容對他伸出的手,不管是帶著什麼目的的,他其實都是感激的。
如果他發現了巧玉私奔的真相後,蕭景容沒有逼著他回答建安郡主的問題,沒有罵他「卑賤骯髒」,沒有生氣丟下他一走了之,秦懌安排的人也沒能藉此機會離間他們,他不會因此心生忌憚和恐慌而生出想要逃走的念頭,蕭景容也不會因為忌憚而警告他……或許,他們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但是想想,又覺得這樣的假設很可笑。
兩個完全沒有信任,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無法互相理解和寬容……就算沒有這些誤會,他們也根本走不到白頭偕老。
分歧是註定的,並不只是巧合。
溫玉看了他許久,才說道:「蕭景容雖是攝政王,與我也算是兄弟,但我也不得不說,他這人的確不算是個好歸屬,你看得清楚些也好,餘生漫漫……還有得熬呢。」
說罷,笑了笑,只塞給沈安言一封信便離開了。
沈安言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低眸,將信件拆開,卻發現裡面是一張地圖,地圖旁邊還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