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宇文鏡就是單純想要嘲諷一下。
畢竟他做夢都想再次遇見曾經有恩師之實的屍樵夫,宇文鏡對屍樵夫的感情不亞於宇文家主對大司命的感情,宇文鏡感同身受,自然知道哪裡痛戳哪。
「此乃計劃中的一部分,你即使說得再多,吾等也不會改變主意。」宇文家主表情變都沒變,完全沒有因為宇文鏡的嘲諷而憤怒,他甚至呼吸都平靜無比,這足以看見他內心有多強大,如果不看他面前的血祭場景,一身青衣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位溫潤如玉的書生。
「還是說你後悔了?」宇文家主淡淡的開口道。
「我可不至於後悔。」宇文鏡冷笑一聲,果然,他是真的討厭宇文家主。
「只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料罷了。」宇文鏡說完之後,緩緩的步進祭紋當中,數不清的肉塊的正中央,距離內臟不遠處,宇文鏡盤腿坐下,位置恰好就是在雕像的正下方。
宇文鏡與宇文家主有一種默契在,他主動求死,宇文家主半推半就,宇文鏡討厭宇文家主卻絕對相信這人的心思縝密,不管計劃如何有變都不會落到最差的結局。
宇文家主目視著宇文鏡在雕像下方坐著,隨後心中不斷數著時間,只要時間在他數到的那個節點,他毫不猶豫的開口道:「放血!」
早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僕人們,不,或者說,早就從很久很久以前,宇文家飼養的一群藥祭品就準備待命,他們是一個個活著的人藥,聽從宇文家的命令,一切都是為了此刻的儀軌。
宇文家主一聲令下,這群身上泛著青光,渾身還冒著清淡水汽與藥香的僕人伸出手,毫不猶豫劃開血管,鮮血以一種詭異的速度不停的湧出,很快,每一個半跪下的僕人氣息都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
儀軌正中央的雕像氣息卻在不停的增加。
外面都城的儀式也在一刻不停的持續,祭文持續不斷從都城吸取詭力,以祭文作為傳送點一刻不停的傳輸到水府儀軌正中央的雕像上。
「……」宇文家主默默注視著雕像,原本如同石頭雕刻一般的詭異竟然在鮮血的浸潤下,表面那層岩石竟然薄了不少,這雕像就如同巨大的石卵,卵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著有一隻活著的東西,長長的尾巴,在卵中游來游去。
「快了。」宇文家主在心中默念。
唯一可惜的是這些僕人與藥人的力量還不夠!宇文家主也看見儀軌上放血僕人們身體一個緊接著一個變得灰白,破敗,最後碎成一片片,那正中央的內臟都以一種很快的速度縮水。
還要!!還要!!不夠!!這些血肉都不夠!!
雕像中的活物不停的發出貪婪的訊息,祂湊近雕像的邊緣,試圖更靠近食物一點。
宇文家主知道外面都城溢散在外面的詭力也被祭文吸收的差不多了,還有之前捕獵的散修詭士,剩下的要麼是家族詭士,要麼就是有用,還有的就是上皇的人,動了,那都會引起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