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與她初見,都會被她在心中安上一個形象。桓悅竹是遇熱可化的堅冰,司商陸是外厲內荏的海蚌,須穆修是未經打磨的珠寶。
後來的相處也證明,她的直覺很準。
現在,她覺得虞庭松像一塊碎玉。
非是人為打碎,而是不堪歲月蹉跎,自己碎了。
虞庭松擺手,顧青衫識相退下。老人笑得和藹:「你跟我來。」
說罷,轉頭繞過屏風,背影被搖曳的燭光拉得老長。
辛狸不明所以,跟在其後。
入目的是一張畫像。
與辛狸在閼逢境中所見的道神玄相同,卻又不同。道神玄一雙眼中儘是大義,光是站在那,就給人以悲憫蒼生的威嚴,高不可攀,讓人不敢靠近。
而畫像上的人,透著少女靈氣,過腰的長髮並未刻意梳理,而是微微攏著,給人一種自由又溫柔的感覺。
虞落煙原來是這樣的。
與道神玄差別有些大,氣質截然不同。
她上前幾步,手不自覺地輕觸上去。頃刻間,一股熟悉的力量包圍了她。
辛狸微微睜大雙眼。
這股力量,她曾在落水時感受過,曾在伏勒的招式下.體驗到分毫。如今,又真真切切地擺在她面前。
可是不對啊。
茶肆里那說書人言道,她出生那日便是虞落煙身死之日。十多年來父親從未給她過過生辰,更是給這一說法增添了可信性。
那虞落煙又怎麼會在她兒時落水之際出現救她?
虞庭松一言不發,似是在等辛狸開口。
辛狸轉頭看向他,想了想措辭:「虞...母親她,師從何人?」
「我。」
虞庭松頜下白須隨著張開口晃動。
那時間就能對得上了。
伏勒和辛霍大抵是同輩人,而他在年輕時於齊雲山為一女子所救。照顧青衫的說法,「炁」一脈相承,只有傳授者與學者之間才能相似。
伏勒是偷學。那麼推算下來,救她的沒有別人,只會是虞落煙。
不等她想明白,虞庭松的聲音再次傳來:「阿狸。我能這麼叫你嗎?」
辛狸點頭。
「接下來的話,就權當是咱們祖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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