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動了動身體:「我這就下來。」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在馬上呆的時間長了,她的雙腿不知何時已經麻了。不動彈也就罷了,稍一動彈她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向著馬下墜來。
還沒等簡嘉驚呼出聲,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穩穩接住了,下一刻她的雙腿已經落到實處。沒等她站穩身體,耳邊傳來了沉悶的「噗通」聲,循聲一看,原本掛在馬鞍邊上的大包裹掉了下來。綑紮得不算結實的包裹散落開來,內里雜亂的物件散落一地。
這裡面有質地溫潤的硯台和潔白的宣紙,有鑲嵌著螺鈿的扇子和樣式華麗的玉墜,其中最醒目的便是配色艷麗的各種香囊荷包和汗巾。
兩人低頭時,正巧看到一枚繡著鴛鴦的荷包滾落到眼前,花里胡哨的鴛鴦下還用金色的線繡了一個清晰的「許」字。很明顯,這是寄託著原主女兒情思的物件。而此時,這個物件竟落入了她名義上的「丈夫」眼底。
簡嘉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抽了兩下,雖說做卷王那會兒沒少經歷社死現場,但是沒有哪次比現在還尷尬。這時秦易鬆開手後退了兩步,然後蹲下身撿起了那一枚荷包。
簡嘉的目光從荷包挪到了秦易身上,尷尬地說道:「那個……我可以解釋……」
秦易不緊不慢將散落一地的小物件收起,聲音清冷道:「你不用對我解釋,我知道你喜歡許靈生。」
簡嘉感覺自己的胸口被扎了一刀,辯解的話堵在胸口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秦易將手中的小物件遞了過來,他正色道:「簡嘉。」
秦易直視著簡嘉,黝黑的眼眸深沉得好似藏著高山深潭,裡面沒有情愛,也沒有妻子還愛慕他人的惱怒與不悅,有的只是陌生人一般的疏離與客套。
簡嘉一時有些愣住了,就聽秦易一字一頓地道:「你爹娘曾幫助過我的家人,我們一家都很感激你的爹娘。我娶你並非出自男女之情,而是想要報恩。若你不嫌棄,我會給你一處容身之處,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我會將你當成我的家人看待。」
頓了頓,他將荷包上的塵土輕輕拍落,又往簡嘉的方向遞了遞,「這裡沒有山珍海味,我也無法給你以往的錦羅綢緞,但至少能保你此時平安。我不會動你。若是以後你找到了更好的住處,可以隨時離開。將來遇到了良人,我可以替你解釋同你和離。你覺得怎麼樣?」
簡嘉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想到秦易現在就挑明了自己的目的。如果是原主那敏感多思又自命非凡的小姑娘聽到,怕是只以為秦易是看不上自己才會說這番「羞辱」的話,從此更加厭惡秦易也有可能。但簡嘉能夠聽出秦易話中的誠意,她知道秦易這話是為她著想。
秦易坦蕩,她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思忖片刻後,簡嘉認真道:「秦易,首先感謝你救我於水火,如果沒有你,我也不知道我會面對什麼樣的命運。住在你家的這段時間,我會將你當成我的家人,我會盡我所能做力所能及的事。」
頓了頓,她擲地有聲地道:「謝謝你幫我。」如果不是秦易,她還要繼續和繼兄嫂鬥智鬥勇,秦易給了她容身之處,她也會投桃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