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嬌氣的崔巍相比,林岑殺豬的手法熟練得讓人心疼。如果不是簡嘉想要豬血做血豆腐和血腸,他根本不用秦易和崔巍搭手,只要一把匕首,他就能讓兩頭香豬魂斷豬圈。
見自家少爺面無人色,林岑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少爺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體格子去了軍中,多半是活不下來的啊。瞧瞧,一點糞便就讓你要死要活的,你要是在戰場見了那殘肢斷臂,不得瘋了?」
林岑瞅了瞅倒在雪中的香豬,嘆道:「要是軍中的兵卒聽說今日殺豬能吃肉,怕是一個個的都爭搶著要來拽豬尾拖豬腿。可惜西北豬肉少,一年半載也吃不上兩回肥肉。多少士兵上戰場之前就盼著能吃上兩口大肥肉,你是不知道啊,那大肥肉從喉嚨裡面滑過的滋味……」林岑砸砸嘴,長嘆一聲,「那真是神仙滋味啊!」
崔巍沉默了許久一言不發,直到秦易手拿麻繩和布條去拖第二頭豬時,他才起了身追了上去:「等我一下~少了我拽豬尾巴,我怕你們兩被豬撞飛出去。」
殺豬的過程很快,匕首滑過血管,不用半柱香的功夫,香豬就斷了氣。可收拾香豬卻不容易,兩頭豬很大,家中留下來的殺豬盆勉強夠用,開水一澆,盆子周圍霧氣繚繞。秦易和林岑二人手握薄鐵片,在豬身上快速刮著。一片片豬毛刮下,豬身逐漸變得白嫩。
崔巍看傻了眼:「它們不是花的嗎?為什麼刮完毛之後會是白色的?」
簡嘉瞅了崔巍一眼,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記得當時野豬刮完毛之後也是白色的,簡嘉也問過秦易同樣的問題,不過秦易沒能告訴她原因。想了想之後,簡嘉對崔巍說道:「你要是用開水燙了之後再刮一下毛,應該也是白色的。」
哄堂大笑中,崔公子哭笑不得:「好你個嘉兒,竟敢打趣我!看招!」說罷他從地上團了一個雪球輕輕砸向了簡嘉。
院中笑鬧一片,趁著秦易他們在前院收拾豬,簡嘉回到了廚房中收拾起了新鮮的豬血。廚房中煙燻霧燎,豬血豆腐的味道漂浮在空中,雖然現在聞起來不是很美味,可是只要烹飪得當就會變成令人驚艷的食物。
就在這時,范夫子溜達著進了廚房門,抽了抽鼻子之後,他笑問道:「在做血豆腐哪?」
簡嘉豎起拇指:「不愧是夫子,這都被您發現了。對了,今日長喜小師傅怎麼沒來?」
范夫子背著手溜達到灶台邊,探頭一看,「我讓他去鎮上送信了。」灶上的小鍋敞著口,渾濁的熱水中漂浮中一塊塊半個巴掌大的血豆腐,范夫子捋了一把鬍子笑道:「嘉兒的手就是巧,我看我家中的僕役做血豆腐,一塊血豆腐切得都有我的腦袋那麼大了。再看看你做的血豆腐,真是精巧。」
簡嘉抿唇笑了笑,解釋道:「夫子,這種血豆腐很快就能吃,因而不能切得太大。回頭我還要再煮一鍋,那時的血豆腐才會切成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