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矯這時方才慢慢起身,看看幾個仍舊伏地未動的下屬,寒著聲音說道,「召回所有歇職侍衛,整肅,領罰。」
弓石站在前院等著歇值的侍衛陸續回來,偷眼瞄著臉色如同泡了墨水的谷矯,嘀嘀咕咕地說,「這麼大所宅府,外院當值就十個人,是看不過來啊!」說的同時心裡暗道,「幸虧我秩哥昨夜並不當值。」
「那有什麼辦法?」旁邊一個侍衛叫做秦當,這幾天都和弓石一個班,聞言小聲說道,「他們內外兩院還是人多的隊!咱們前後院隊每值十個也沒有的。總共二十幾人,隔天一值,頂多了六七個人。」
內外院隊各三十人,弓石來了幾日,摸清一點兒門道,掰著手指頭查,「前後院隊一個二十三一個二十二,加上谷矯梁健正好一百零七,是不夠用。怎麼不擴充些?」
「你說得可真輕巧!」秦當就道,「說擴就擴?沒有建制?如今不是前朝,親王可擁重兵,便在京中未就藩的也能有個五六千人。皇上規定府中兵丁數目不許超過兩百,這是有死限的。你想添人,且等咱們王爺封了太子的吧!」
自己嘗到了擁兵的甜頭只怕別人也會效仿,親生兒子也要防備。弓石心裡嘀咕,嘴上卻說,「就是二百也行啊!那不還有好幾十人的餘地麼?怎麼就不能添了?我們主從三個不就添進……」說著話他突然恍悟到了什麼,「哎呀不對啊,一百零七人里沒有我家少將軍啊?我家少將軍不算侍衛的麼?沒有在冊?」
秦當還想說話,所有侍衛都到齊了,谷矯咳嗽一聲,他就立刻閉上了嘴。
弓捷遠快晚上時才能找到弓石說話,「我沒聽著你們如何整肅,說來聽聽。」
「哎喲!」弓石立刻就道,「可了不得。那個大魁梧谷矯真不含糊,先當著所有人的面使勁兒抽了自己十棍,就自己抽,也不留著力,棍棍都帶血珠子,差點兒迸到小的臉上。然後又抽昨晚那幾個當值的,每人五棍,有一個沒過三棍就趴地上去了,他也不慣著,愣給抽完了。昨晚值夜的結束了抽前晚上的,每人三棍。然後所有人,連之前請病假的都算上了,每人一棍。這些人現在還都齜牙咧嘴呢!不過沒膽叫苦罷了。且看以後哪裡還有隱患,誰人還在偷懶。我瞅著那些雜役走道都不敢落腳了似的,外面請的工匠們概也聽說了,個個一臉謹慎。」
弓捷遠聽了拿眼瞄他一下,「挨了一棍你還這麼輕鬆?」
「我沒挨棍。」弓石說道,「只我和秩哥沒有。那谷矯還沒渾蛋到家,當眾說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秩哥剛來,不能殃及無辜。不過下次再有類似的事兒就躲不了。」
「他渾什麼蛋?」弓捷遠聽了冷冷地說,「渾蛋的是他主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