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與弓捷遠交過話的那個守門趕緊走了過來,「能得大人光臨,不勝榮幸。敢問是有公事要辦,還是特地來此消遣?」
「這兒有什麼公事等著?」弓捷遠歪著脖子演起好戲,「大人就不能鬆散鬆散?你家樓主可曾允過我貴賓之諾。」
「自然能的。」那個守門笑容可掬,「如此小的便再冒失問上一句,大人心中可有所好?或者聽過什麼推薦?」
弓捷遠聽他張口便把自己歸為色慾薰心的嫖客,有心要怒,轉念想想既說鬆散來的,不是嫖客又是什麼?於是笑著點點這人,「你確實是夠冒失!倒沒特別惦記的,只管給薦上兩個來就是。」
守門的立刻應了,連忙吩咐身旁的人,「快與大人備上一間好房,先上兩壺好酒。」同時又用眼色示意另外的人通知樓主。
弓捷遠清楚他的意思,只作不知,架勢十足的跟著引路的人往房間走。
進門之際,穀梁初低聲笑道,「你這氣派實似常來,倒不用人教了。」
「這還需夸?」弓捷遠滿不在乎,「是個男人就會。」
穀梁初亦是不動聲色,只是往他背上拍了一下,力道不小,正中傷胛。
弓捷遠暗自咧嘴,心罵你個陰毒混帳,報復多等不得一刻。
少頃,房內呼啦啦進來許多女子,管伺候的忙著端酒上果盤,管陪客的則湊到四人身邊嗤嗤地笑。
梁建弓秩神情木然,穀梁初周身自帶威嚴之氣,女子們笑著琢磨著,但覺弓捷遠長得又好面龐又嫩且亦笑吟吟的,似是最好欺負的樣兒,就都齊著勁兒地朝他用力。
弓捷遠起了壞心,當真就和這些女子玩了起來,一下說「姐姐你幾歲啦」,一下又笑「這位姑娘的手好軟」。
梁建弓秩瞧得心驚肉跳,心道司尉好不能作,穀梁初卻是神色平淡,看不出什麼不悅之意。
正主很快來了,弓捷遠剛捧著一位女子的手問「姐姐平常用些什麼香脂」,雲樓樓主於流叩門而入,直接與穀梁初行跪禮道,「不知王爺駕到,祈請恕罪!」
穀梁初見他找人找得準確,知是得了提點,臉上仍舊神情平淡,輕笑著說,「既是不知。有何罪啊?樓主請起。」
於流恭敬起身,立刻就要斥退那些女子,穀梁初伸手阻道,「莫散了去,孤的司尉大人喜歡著呢!」
於流聞言,看看打過交道的弓捷遠。
弓捷遠本已望了過來,聽到穀梁初這樣說,立刻翻了翻眼睛,回頭重新去與身旁女子說笑。
女子們聽說這個稍高稍魁的男人竟是王爺,神態遠遠不若之前從容,雖仍勉強笑著,臉上已經露出應付之意。她們都甚年輕,大多生於開武末年,還沒經歷過有王爺明晃晃地來游花樓之事,難免要生忐忑驚恐。
弓捷遠有些不悅,「你們都只在乎他作甚?小爺不是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