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棋都偷子的人有臉同孤說規矩呢?」穀梁初個也高身也壯,裹著個弓捷遠毫不費力,「孤且給你立立不可隨意逞口舌之快的規矩!」
梁健聽得書房裡面鬧了起來,手上的菜沒法送了,低頭看看食盤,可惜地道,「都是好東西。」
折騰夠了,弓捷遠徹底脫力,說話都賴嘰了,歪在小榻子上哼哼著埋怨,「你的飯菜和酒都能化成勁兒用?」
榻子太窄,躺了弓捷遠就擠不下肩寬背厚的穀梁初,他拽只椅子坐在跟前兒,看著弓捷遠汗濕的發,嗓音也失了一點兒水意,「你沒力氣就好好歇,明兒也不打算出門。」
弓捷遠歪著脖子緩氣,喉結一動一動,抬落得十分緩慢,「想要坐在家裡等人送錢來麼?你一向韜晦,這次怎麼急著開罪寧王?既說不願與他相對,怎麼人才剛走你便要去勒錢?他只去趟西北,又不是去了天邊兒,過不多久就得回來,不怕他來同你鬧嗎?難道真是財帛動心,忍不住了?」
穀梁初就愛把人弄得說話都弱,但見弓捷遠軟綿綿的,就有情緒好好解答,「自是為錢,也是為了賺這位小馮侯爺。你也不算全猜錯了。」
「他要依靠姑父姑母,自然就跟寧王更好,你這力氣可使得上?」弓捷遠有些擔憂。
誰都需要幫手,但不是誰都能是幫手。
「寧王靠不住!」穀梁初慢悠悠地,「馮錦何等聰明,會明白的。」
「你這急吼吼的,不會倒推遠了他?」弓捷遠還是不太樂觀,「換成是我就會覺得你心太黑手太狠,要生忌憚。」
「所以你得先關進來。」穀梁初竟然嘆息一下。
「什麼?」弓捷遠沒聽明白。
穀梁初似不需要他弄明白,接著說道,「這位小馮侯爺來燕京有一陣兒了,皇上皇后和寧王該使的勁兒都使過了,再等下去如同自動對敵。需得趁他同孤還沒正經衝突抓緊下手,時機縱了事倍功半。」
這話也有道理,若是遭遇一次兩次實在事情,再要籠絡就太難了。
「那等寧王回來怎麼辦呢?」弓捷遠微微從榻子上勾起些腦袋,自己也沒意識到問這麼多就根本不是好奇了,「你不是不願與他有正面衝突嗎?」
「他不會來找孤的,心裡有鬼的人,怎麼敢見太陽?」穀梁初凝目瞧著弓捷遠側頸繃起來的那條肌肉,「受制於人,有氣也得憋著。但是那個忍不得的糟爛脾氣更會遷怒馮錦,還能替孤推人一把。」
「他們有甚貓膩?被你索要六萬兩銀也不敢嚷?到底偷運了些什麼東西?」弓捷遠更加納悶,非要摳出究竟。
「是你熟悉的東西。」穀梁初不笑了,注視著弓捷遠的眼睛。
直覺告訴弓捷遠答案必然不同凡響,聲音不由緊澀,「米麵之類自然不需偷運,能是什麼?金銀珠寶嗎?有多少夠他們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