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變?」弓捷遠又追問道,「他若示警,王爺打算怎麼個變法?」
「只要他肯暗示酒里有毒,孤會哈哈大笑,隨後梁健即闖進來,只說府內有急事,孤便走了。」穀梁初答,「公孫優後必與孤實言,他們就會棄了他不用。」
「可是舅爺沒有這樣做,他想把這事情捅破,倒誤了王爺的安排?」弓捷遠垂目看他。
「也能補救。」穀梁初也不覺得這個姿勢壓迫,「他不蠢,臨走時聽到了孤的話,應該不會亂說。」
「可他終究得開口吧?」弓捷遠又道,「既想保命,總不能死不張嘴。」穀梁初點了點頭,「父皇聽了孤的意見,明日不會起早便下旨意,還會叫入三法司的官員殿前說話。捷遠,孤得進宮陪著,分不得身,此事不能指望旁人,你得替孤去監里看看公孫優。」
第119章 囹圄客吐露往事
被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
「我?」弓捷遠不可置信地瞅住穀梁初。
穀梁初點了點頭,「得保住他。唯有保住他,外面那些探信兒的人才會信孤投鼠忌器,捨不得大動干戈,這樣他們才會心存幻想再等時機,不至於立刻破釜沉舟魚死網破。」
「他們能怎麼樣呢?」弓捷遠問,「王爺定要如此小心?」
「一旦讓他們得著斷臂自救的機會,」穀梁初也盯著他的眼睛,「捷遠,三五年間別想再能逮著引信線索。三五年皇上仍會康健,孤也不過而立之年,可你遼東之兵若是遇到需大消耗的硬仗,糧草兵器,朝廷卻不一定敢保充足給應!咱們要一個公孫優一個周閣珍就甘心了?」
弓捷遠走開幾步,勾下頭去,緩緩搓了一陣手指頭才又問道,「我去怎麼說呢!」
「讓他不要承認與任何人有勾結,只說發現陪嫁幫忙的人不大對勁,剩下的事一概不知。」穀梁初早已想好。
弓捷遠沒有立刻答應,半晌兒才道,「那杯里真的沒有毒嗎?」
「原該有的。」穀梁初不瞞他了,「已被郭全悄悄換了,旁人都不知道。」
弓捷遠沒猜到也料到了,「是什麼毒?」
「水鴆。」穀梁初聲音輕了。
聽這名字就知有多可怕,弓捷遠又回眼看他,「那鏢尖上的也是嗎?」
「那是急封,」穀梁初道,「瞬間便奪性命的急毒。」
竟有這麼多不同種類的毒,弓捷遠的唇邊緩緩泛起笑意,「穀梁初,要活著,可是真不容易。」
穀梁初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孤算不出大限等在何處,只望化為鬼魂之時沒有跌足懊悔之事。盡力再拖一拖,多查出來一點也是好的。」
夜太深了。
弓捷遠覺得疲憊萬分,什麼也不想再說了。
人算許光逮的,卻被關在北鎮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