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等那日來了再說吧!眼前……便去甸上吹風也躲不過。
弓捷遠的身體彎翹起來,似要上弦,又似徹底鬆了繃縛。
穀梁初記起那些沒製成弓的熟竹來,探住如翼的蝶胛將人撥轉過去,很快又想起了一個詞。
回頭望月。
竹子做過了弓就沒法直回來了,望見過月亮的人,即便再也不看,心裡也會記住那個影子。
好事還是壞事誰知道呢?
誰管他呢?
「捷遠,」穀梁初俯下身體,湊在一隻火燒般的耳朵旁邊,「再有幾天你就及冠了。你在孤這裡成人,便走多遠也忘不掉。」
弓捷遠扭回一隻臂來摟他,「你會籌劃,好好……安排安排,我們……一起走啊!」
穀梁初認真凝望著他,將這人兒當成塊玉潤澤。
有這句話便就夠了。
他走不脫,他的肩上踝上拴著更重的鐐銬,哪裡也走不了。
穀梁初使勁兒地推弓捷遠,想將他用力推出去,心裡又捨不得,再按著脖頸拽回來。
還能攥多久呢?
再會籌劃的人也算不出,心裡急著陪他向前,可是再向前些,路就要分叉了。
穀梁初用頭抵住那對想要振翅的胛骨,呢喃了句,「捷遠,你說,你是孤的。」
弓捷遠不肯說。
他一向倔,對誰都是。
可他有點兒難過,又有一些難捱,兩難磨挫辛苦得很。
穀梁初又去堵他氣道,固執地逼,「你說……」
「不……」弓捷遠惱了起來,要掀開他。
穀梁初按住他的雙腕,用力制制,嘴裡卻仍蠱惑,「不是嗎?捷遠……」
弓捷遠難受極了,想要罵人,「你這是幫我麼……」
「你說,」穀梁初堅持,「說了孤就認真幫你。」
弓捷遠閉眼咬牙,打算死抗到底。
這副樣子太撩撥了。
穀梁初暫時忘了去眺來日,他撐起身,停在一個地方。
弓捷遠熬不住了,他怒起來,「誰是你的?你是我的。你,穀梁初,是弓捷遠的。」
穀梁初噗嗤笑了出來,又俯下身去吻這個鐵齒銅牙的人,「這樣說也成,孤滿意了。」
弓捷遠恨極了,張口就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