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事,都是該的。」穀梁初很是客氣,他狀若隨便地望了望弓捷遠,又問盧極,「可有的審?」
盧極煩惱搖頭,「只怕審急了弄死了這老東西,且等等湯指揮使。」
穀梁初點了點頭,「如此鎮撫使也要張馳相輔,莫太勞累,孤就先帶司尉回去了。」
盧極當著他的面拍了拍手,弄掉了指尖殘存的點心渣子,「勞王爺惦記。這個老鬼實在重要,卑職需緊看著,也沒工夫陪伴司尉吃個午飯,快帶回去犒勞犒勞。好一上午,這副細身架子必然難捱。」
這人見慣了秘辛,不顯擺顯擺自己觸覺靈敏必要難受。
穀梁初不置可否,淺笑一下便走。
弓捷遠也無心仔分辨盧極的話為夸為貶,無聲地跟著穀梁初出了詔獄 。
見他始終情緒不高,穀梁初勸解地說,「此案牽連甚廣,許多細枝末節要問,地方上那幾個惡官押解到京也需一兩個月,卻急不來。癤癰潰破就是癒合的希望,你莫只是煩惱,以致白吃了藥。」
弓捷遠話語簡單,「尚川還沒下落?」
穀梁初見他總問尚川,知是不信自己,答話似是而非,「周閣珍是接到外面傳回來的消息後發的難,湯強也快回來了!」
都在等著這個名噪一時的都指揮使來破僵局。
湯強到京時一直都在詔獄和刑部大牢晃蕩的弓捷遠剛剛走進馮錦的官署討茶喝,聽到馮季的稟告神色登時一亮。
可是馮季後面的話卻徹底打掉了他心裡升起的喜悅——「那個周運亨死掉了!」
「什麼?」馮錦騰地轉身,竟然不敢置信,「死了?」
「是!」馮季也覺得很可惜,「聽湯指揮使說是急著返京復命,那小崽子本來嬌生慣養,前面已經折騰了一路,本就在鬧水土不服,被捉住後心裡憂恐不堪,又同指揮使大人快馬加鞭地往回趕,突然就發了急症一命嗚呼了。」
「屁話!」馮錦氣得狠狠一拍桌子,「根本就是他下手太重給弄死了。」
弓捷遠怔在地中說不出話。
很多事情就這麼斷在周運亨身上了,別的也就算了,尚川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