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聽得噁心,放了筷子不吃東西,「害人太多,該有此報!」
馮錦點頭,「他的家小也逃不過,除了女眷還能充妓分賣,是個男的都沒活路,真夠連累人的。寧王妃家也是一樣,父兄弟侄都站不下,她死早些也是好事,不然怎熬此關?所以說莫做禍及子孫之事,即使貶官流放甚至殺頭,只別連累了無辜親眷也算安慰。」
「張家呢?」穀梁初毫無唏噓之意,抬眼看向馮錦,「父皇什麼意思?」
馮錦琢磨一下他的神色方答,「有寧王妃母家比著,應該不會寬待。不過王兄剛立大功,若想求情當會有些效用。這幾日未聽皇上特意問起此節。」
穀梁初表情極淡,「孤只認得朴清凝蕊和公孫優,並不知道張家與孤還有別的干係,錦弟且幫王兄聽著,不能容誰從輕發落。」
馮錦料他如此,沒有驚訝,頷首應了,「供狀上有的案犯基本都已押解到京,唯有公孫不辜,雖已發了通捕文書,因其始終行蹤不定,還沒捉著。」
穀梁初只是點了點頭。
「若能逮得,」公孫優候在門外,馮錦把眼掃了一下才繼續問,「王兄如何打算?」
穀梁初的神色依舊從容,「自然是交給刑部審理,孤無私情,也無私仇。」
馮錦真誠贊道,「小弟當真眼拙,之前竟然不知王兄如此英雄。」
穀梁初這才露些笑意,「錦弟謬讚,孤也曾經有眼不識泰山,只能說個相逢恨晚。」
第162章 討前帳三人私議
弓捷遠身板直直地坐著,放空了視線出神。
馮錦失笑地道,「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嗎?王兄,咱們兄弟也太沒有面子。」
穀梁初夾片茄子放在嘴裡,「錦弟替孤猜猜他在呆想什麼,蒙得對了孤喝一杯,若是不對錦弟自罰。」
弓捷遠神遊未遠,這時已然拽了回來,冷哼了下,「我不做人酒令,不妨直接說了,偏不給猜。」
馮錦笑吟吟地夾個肉圓給他,「那也好過悶著。捷遠因何費思?」
「還是那三十萬兩軍餉,」弓捷遠就不打算瞞著,「雖說是前朝的事兒,總歸有帳可查,我爹沒有得著,白擔這個冤枉,憋屈也就罷了,只不知道分說,哪日被誰捕風捉影參個貪墨卻是罪名。」
馮錦聞言沉吟半晌,「南征消耗甚巨,這三十萬兩怎麼花的皇上比誰都要明白,若想要他痛快承認了挪占,或者將來御史言官們羅罪彈劾弓將軍時他會出頭阻擋,卻絕不能。」
「所以說我們不但需要替人受過,還得認打認罰?」弓捷遠臉色難看起來,「朝中如今並無隻手遮天的權臣,若論位高身貴,誰還能比得過王爺和侯爺?就想看著我爹硬吞委屈,更或者哪日粗衣麻鞋地進京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