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錦瞄穀梁初一眼,而後特意繞過了他湊到弓捷遠的跟前,帶些曖昧地說,「我很樂意操心捷遠的事兒。」
穀梁初面無表情地踱步過來,不動聲色地插到二人中間,硬把馮錦與弓捷遠給隔開了。
太后饒有興致地看著三個孩子玩鬧,心情很好,「你們必然都已吃過飯了,那也嘗嘗哀家這裡的角黍,卻和燕京風味兒不同。」
馮錦聞言立刻高興,兩步湊到太后身邊,「我正愁找不到熟悉的味道呢!城裡賣的都是方正敦厚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南京那種。」
一個伺候捧著木盤進來,上面擺了七八個包裹得非常精美的細粽子。
太后親自剝了一隻,送到還在費勁兒拆解的馮錦手裡,把他那隻還沒露出米來的拿在手裡慢慢剝,嘴裡說道,「堂堂的侯府,還得買來吃麼?國公爺和國舅爺的府里多少南京跟過來的伺候?都不知道給你送一些的?」
馮錦依舊笑著,大咬了一口糯團,吧唧吧唧地嚼幾下,口氣非常誇張地贊,「好吃好吃,當真好吃!」
太后見他沒有要接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也放過了,將又剝好的糯團遞給站得稍遠的弓捷遠。
弓捷遠趕緊上前接了。
「這是哀家親自包的,總共也沒幾隻。」太后看著他說,「從前孩子們都小,生計艱難,什麼都需親力親為,所以是會的。後來開武皇帝得了江山,哀家跟著尊貴起來,逢年過節的做點兒東西不過是玩玩的意思。今年卻不一樣,萍姑不在了,身邊沒有熟悉的老人,要想嘗著家鄉味道,只得自己動手。」
弓捷遠舉著糯團,不知說什麼好。
馮錦已把那隻角黍吃完了,口齒頗有一些含混不清地說,「太后做的實是極品,雖然不多,也得再賞錦兒一隻。」
太后立刻收了傷感,又笑起來,一邊給他剝粽子一邊說道,「哀家做時就想著你,老太婆子腸胃不強,哪敢吃幾口呢?回頭走時給你裝上一些。」
弓捷遠指尖捏著粘東西,不吃不行,只得往嘴裡放,目光流轉之間發現穀梁初也在笑吟吟地看他,心裡有些納悶:當著外人,幹嘛直勾勾的?
下一秒鼻端就嗅到了肉香,舌尖也嘗到了鹹味,弓捷遠險些沒把咬進嘴裡的那口糯米給吐出來,眼睛都驚大了。
馮錦哈哈笑了起來,手指著他,前仰後合地對太后說,「看這樣子就沒吃過火腿粽子,簡直不知怎麼好了。」
太后聞言仔細來看弓捷遠,見他只張著嘴不肯細嚼,也笑起來,「哀家忘了,包的時候婕柔就好吃了驚,說是燕京這邊只包紅棗和蜜豆,都是甜粽子,從來沒見誰放火腿的。你很小時也在南面待過的,卻也吃不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