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躍接著介紹,「這位也是許大人家裡的公子,算著……」他也不太確定,因此問道,「捷遠及冠三個月了,舜弟……」
許光代他堂弟答道,「耀庭早一個月,勉強當個兄長。」
劉躍哈哈笑了,「舜弟是個大生辰呢!」
許舜沒有托大,笑吟吟地與弓捷遠拱手,「總聽家兄誇讚郎中。」
弓捷遠與他回禮,暗想你們堂兄弟的關係倒還好麼?怎麼做哥哥的叫做耀檐,你卻耀庭?
「咱們都在射賽之上見過面的。」許光把介紹人的活計攔了過去,「都算相熟。這位貴人輕易不現身的,郎中認不認得?」
弓捷遠順著他的手臂看了過去,但見那人衣裳華貴冠帶精美,看著有兩分面熟,卻不認得,面露遲疑地道,「還恕捷遠眼拙。」
劉躍又笑起來,「這也難為了他,剛到工部沒有多久,也不怎麼出來走動,哪能認得馮公子呢?捷遠,這位是國舅爺家裡的二公子,還比侯爺年長,你當兄長敬著便是。」
弓捷遠這才知道自己為何覺得面熟,馮二公子到底是和馮錦聯著相貌,只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實是凡葉與枝花的區別。
只怕露了心思,他很認真地見禮,「捷遠見過馮兄。」
那人淺淺還了個禮,「我沒作為,結交郎中實在高攀,受你的禮是腆著臉。」
可他分明就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弓捷遠看得清楚,只是笑笑,沒做別的表示。
劉躍生怕氣氛尷尬,立刻問道,「寧王爺沒跟承顯兄一起過來麼?」
馮承顯搖了搖頭,「應當快到了吧!」
穀梁厚是與穀梁初一起到的,他落在後面半步,進了園子就與眾人拱手,表情十分謙和,並不搶王兄的風頭。
能同兩位皇子打招呼的都是許正孫明這樣的人,匡鑄雖還沒有現身,匡旋也在跟前陪著,幾個年輕才俊自然不能硬往上湊。
弓捷遠也只遠遠望著。
今日的穀梁初穿了一件正紅官紗的外袍,與給馮皇后祝壽時穿的朱紅團龍宮服不同,這件衣裳除了顏色鮮艷其他地方都素,既無金爪玉鱗也無飛蝠走獸,因為質薄,隱約透出底下襯的白色羅衣,晚光斜陽從旁一照,兩條長腿的輪廓呼之欲出,正正經經里散著些許欲氣。
弓捷遠偷偷地罵自己真是淫逸出了習慣,好好一個錦繡王爺竟被他看出別的東西來了。
因和穀梁初挨得近,後面的穀梁厚很被比下去了,他的身量要比自己的王兄矮半個頭,肩膀差不多寬,頭顱卻略大些。
這還不算什麼,馮皇后的姐姐妹妹都能嫁給貴婿,老娘給的底子自然很好,所以認真說來這個穀梁厚的五官也不算丑,可惜沒有好好發揮父母的長處,穀梁立面頰線條的那些不流暢處全給了他,顯得坑坑窪窪,眉眼之間又不似父兄那般深邃有神,留了馮氏那種眼尾狹長的桃花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