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王爺長於弓馬,」湯強立刻就說,「刀也使得凌厲,北疆之戰便是良證,只是身份尊貴,不能隨便耍好看的花路子給人瞧罷了。」
穀梁立聽他繞開寧王不提,更嘆了聲,「長於弓馬,這個小郎中的弓才真的好呢?厚兒若能耍些花路子玩玩也成啊!」
湯強不敢不接這話,「龍生九子,各有專長。寧王爺身體略微弱些,胸有文韜是一樣的。」
「文韜個屁!」湯強多年貼身伺候,穀梁立不裝樣子,「腦子也沒長好,既不如他兄長也不像他娘親,更沒有半點兒似朕,若不是親眼看他生出來的,簡直是要疑心哪裡弄來個混國俸吃的假貨色。別提他了,明兒送出去就藩朕也就省心了。」
湯強默然不響。
穀梁立生了會兒氣,又想回到正事上,「這個弓挽看著風吹就折,卻是不能小瞧,放在王府敢闖禍,放在工部里也知道動腦筋,隨便賀個壽,宴上也能嶄露頭角,真真是個關不住的。」
湯強抬眼去看穀梁立,「皇上的意思……」
穀梁立搖了搖頭,「殺是不能殺的。一得指望弓滌邊效命,二則朔王得力,朕也不想父子反目。可這小崽子總能弄出動靜,硬生生混出了名氣,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始終放在眼皮底下養著,萬一真同匡家聯絡起來,劉舉不就成了尚書一黨?」
「劉家的親事……」湯強又說。
「改不了的。」穀梁立仍在思索,「太后的明旨,金口玉言。朕也不怕刑部和兵部有什麼勾連,只是如今沒了周閣珍,匡大人的勢力太大,將來難免要在朝政上左右朕。」
湯強不甚明白穀梁立的意思,仍望著他。
「你說這個弓挽,到底是和妹妹親呢還是和郎君親呢?」穀梁立微微眯起深眼,「朔王到底能不能定住他的心啊?」
倪彬捧著女冊給馮皇后看,態度恭敬地說,「之前選的這些女子,教養了數月可以用了,皇上讓娘娘先挑,撿喜歡的留。」
馮皇后看向倪彬的神色異常溫和,「這樣的事情還得公公費心,真夠勞累的了。」
倪彬越發恭敬,「皇上心系娘娘,老奴但盡本分。」
馮皇后將女冊接過去遞給賈德徽,「雖然不缺使用,還是挑兩個吧!正如公公說的,是皇上的心意。」
倪彬越發笑了,「娘娘總說不缺使喚用度,也是勤儉慣了。一國之母,還是規制些好。」
馮皇后聽了竟然嘆息一聲,「公公還知說本宮呢,長日陪著皇上,怎麼不多勸勸?首輪登造女冊,多少貴女巴眼望著得近天顏?只留下這些門戶稍低的女子選伺候用,那些王侯世家的閨女反而只在冊上掛著,不也寒了臣子們盼望親近的心?」
倪彬稍稍現出兩分尷尬來,「娘娘卻是難為奴才,皇上只重國事不重女色,得閒時候只有夫妻情誼,總想著往娘娘這裡來看看,琳妃娘娘和儷嬪娘娘多盼聖眷而不能夠,年輕姑娘們便再貌美,又怎麼能近皇上的心?老臣哪裡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