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怒罵如何不是會說?」劉躍搖頭不同意道,「你在朝上慷慨陳詞之時,又見我來?躍說什麼言辭也得要看人和坎心情,並非時時一樣。」
「時時一樣你就假了!」弓捷遠的讚嘆更真實些,「必無半分真情,定是極其偽善之輩!兄無那等家風家教,這個我深知道,否則哪裡捨得託付妹妹?婕柔這二日,在你府上過得還習慣嗎?」
「哪會這樣快就習慣?」劉躍實話實說,「轉圈都是陌生面孔,認也認不全呢!好在我的身上還有幾天官假,可以陪一陪她。」
「兄也是張陌生面孔,稱謂叫做丈夫而已。」弓捷遠毫不轉彎,「婕柔也有小性兒,相處起來難免要有不耐煩的時候,還請想想自己姐姐妹妹去了別人家裡也是一樣,會少煩躁些個。總之我將妹妹著落給你,好了必會視兄異姓血親,倘若不好可有的纏。」
劉躍嘻嘻樂了,「捷遠,我若明說不敢,像是迫於妻家勢力舅兄能耐,顯得沒情意了。可你這樣厲害,我也真的很害怕呢!」
弓捷遠聽他一味相讓,終於不再咄咄逼人,小些聲道,「我和婕柔都是心思少的,兄若好好待她,不愁兩情繾綣。捷遠盼著你們夫妻和美舉案齊眉。」
劉躍聞言拉住他的手說,「我知道你是百般萬般的不放心,可我怎麼做事,只能給你看著,也不合總掛在嘴邊表白。家父一向是個只知朝堂不理家務的疏淡性子,我娘甚為和善,又極憐疼兒女,尤其憫我是她最幼骨血,自然不會捨得難為婕柔,兄弟姐妹裡面沒有難纏的人,闔家要說最最潑悍的還算姑母,那也不是她原本惡壞,而是生活逼迫,不得不厲害些。況且她又不當真能是我家的人,一年到頭也就來個兩回三回,總不好欺負到侄子媳婦頭上去的。所以捷遠真真寬心些個,莫要因為思念妹子,怎麼看我都可惡了。」
給人這般好言好語地哄,弓捷遠還能說出什麼來呢?徹底收了凌厲,點著頭道,「兄可是我細心挑的,自然許多好處,否則怎做得親?既是一家人了,也不必為言語認真,哪句不中聽了,便是我想妹子想得難過,非要遷怒於你,且只當成玩笑聽吧!」
「是這話呢!」劉躍心裡越發親熱起來,「我出門時父親親自追著囑咐過的,說是如今成為一家人了,全無可避嫌處,明日想請岳父去我家裡用餐便飯,捷遠也好跟著見見劉府情形。」
弓捷遠聞言稍感意外,不由扭頭望向父親,頗為遺憾地道,「恐怕是不得去的。父親只留這夜,明晨就要回遼東了!」
「竟然這樣急嗎?」劉躍十分意外。
「若非太后親召,即便嫁女,他也未必肯回來的。」弓捷遠幽幽地說,「秋糧逐漸入庫,北境外的強盜們快要等不及了。」
劉躍聽了這話臉色更變,「還要打嗎?月前北疆一戰,朔王如同天神下凡,沒有駭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