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要怪那個混蛋王爺,一面霸占了人,一面還有本事摘肝挖心。
自己提醒自己說弓捷遠你是來當參將的,不能老記著京城和王府將府,不能老留戀那些糊裡糊塗的日子。
一輩子守著它們只能是個無用的人,自己都要生厭棄的。
正在瞎想亂想的時候,水中突然傳來些許異響,弓捷遠耳力極精,聽出那非尋常海水拍岸,也不是礁石間的渦旋暗流,倒似什麼大魚在爬灘般,趕緊勒住不系,極目而眺。
可惜光線太不好了,弓捷遠努力分辨了半天也只望見了半爿海豚似的東西翻浪而走,再想看時跟在後面的郭全和弓秩已經上來,詢問他怎麼了。
弓捷遠不想大驚小怪,只搖搖頭,而後聽勸回來,坐在房裡泡足暖身。
弓石幫他看著水溫,弓捷遠突然吩咐他說,「去把鄭晴喚來!」
鄭晴進來的時候弓捷遠已經擦乾腳穿好鞋,打開了窗子感受海風,鄭晴忍不住勸,「海邊濕冷,夜來尤重,小主子莫受了寒。」
弓捷遠不說這個,只對她道,「我知道你對時辰日子這類事情很在行的,明起也同海邊的人學學潮汐規律,比如今夜這般算大算小,每月幾回,也好慢慢教我。」
鄭晴先點頭應,而後又道,「鄭晴自得學上一陣才真掌握。傍晚的時候也聽見了人說明晨是巨潮呢!起早灘涂必退得遠,今夜海里的風浪亦比平常大著許多。」
弓捷遠略作思忖之後點了點頭,「咱們來這兒就得知道這兒的細情!心裡樣樣有數,才能找出可調整的地方。」
鄭晴認真稱是。
成缺不在,頭撥來的暗衛是弓捷遠用熟了的壽天和崔典,還有一個沒下大力氣了解的白裳。三人幫穀梁初捎了一點東西過來,弓捷遠親自解開小緞包裹,看清裡面是盒桂糖,不由嘆了口氣
「這裡還有封信。」白裳人很乾瘦,又稟報說。
弓捷遠接過信來拆開了看,素箋之上只兩句詩——落月滿屋樑 ,猶疑照顏色。
其時天已晚了,卻沒有月。
弓捷遠捏著信紙望望窗外,問白裳道,「燕京這段天氣好啊?」
白裳答他,「也是冷的。確放了晴。」
人人都知朔王身在病中,可是穀梁初親自囑咐過暗衛們不准說與弓捷遠知道,白裳也沒多嘴。
弓捷遠把信收好,說了正事,「你們過來便都是我親兵,等人齊了就開操練,就由師兄領著,統一調撥。需要單獨用誰時候,我會單獨地找。」
三人都應。
弓捷遠想想又說,「等人來的這段日子,壽天和崔典也別閒著,好好探探這衛里的事情,若有什麼不尋常處立刻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