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國氣象?
近千名錦衣衛,歇了一半還有一半,怎麼只有許光領著十幾個人來擋著奉天門呢?他們都去了哪兒?
穀梁初全然不知,卻似不在意的,只是認真守住穀梁立的後背,傾力對付那些「護駕」的兵。
久經沙場的穀梁立也不著急,仿佛沒有敵眾我寡,心裡有指望的,他一邊津津有味地殺著人,一邊還騰出空來同穀梁初說話,「初兒,朕總說你將來要繼大統,可你看這皇位哪是好坐的呢?今日咱們父子若都死在這裡,前面的稱孤道寡又有什麼意義?朕也算是足了,只你白累一場。」
「兒臣誓死追隨父皇,有甚白累之處?」穀梁初似也滿不在乎地道,「只恨沒有準備,倒給這些東西算計著了!」
穀梁立聞言略微默了一默,而後仰天長嘯了聲,「啊!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啊!」
他又狠揮健臂,殺翻了一個往上沖的府軍,任那猩熱血液濺在臉上,瞪圓那雙又深又炯的龍目,暴喝了聲,「扈有輝,朕賞識你的一身武藝,嘉之許之委以重任,你倒真混了心,膽敢弒君了嗎?」
扈有輝離他隔著幾個人的距離,仍舊被這暴喝嚇得周身一抖,還沒想好怎麼答對,便見湯強領著幾百名錦衣衛沖了過來,心裡頓時一寒——完了!
片刻之前還很意氣風發的扈有輝眨眼之間就變成了階下囚,他帶來的人不少,也都能算訓練有素,但和大批趕到的錦衣衛比較起來差得還是太遠了些。
永悅新帝臨國只一年余,負責內城安危的錦衣衛也只千人左右,都以為這位皇上和他遠遠還沒修建齊備的前宮後宮一樣,處處都要慢慢完善。
自然有懈可擊。
卻不是這個擊法。
這一千來個錦衣衛全都任過北王的近衛軍,大半數人是在許多征戰裡面護王駕的,其中可以有馮守那樣的沒腦筋,但卻沒有貪生怕死不忠心的。
扈有輝即使成了欽提重犯也未明白,馮璧親自跟自己說過寧王爺會拖住湯強和盧極的,而他也會帶領親兵和買來的江湖高手堵住外城通道,還有三路五城兵馬司的軍丁能為策應,怎麼計劃都有八九分的勝算,且也眼看就能劫得天子,怎會功敗垂成?
雖已近了子時,宮城遭險非同小可,匡鑄一乾重臣還是冒夜入宮,陪在承天殿裡,等候穀梁立的旨意。
穀梁立扶著龍椅背對著人,良久都不言語。
匡鑄精明,知道皇上這不只是生氣,也在等人。
宮廷生亂,只有湯強帶著下屬來抗,且來得晚,自然不對勁的。
盧極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