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初的心緩緩沉落下去,略感失望——他還以為弓捷遠傳來了什麼好消息。
不過伴飛生產也確是件期盼已久的喜事,因而問道,「公馬母馬?」
「公馬!」谷矯仍舊情緒激動地說,「世子知道不得高興壞了?我這就過去告訴他。」
「讓他穿衣服吧!」穀梁初去說,「孤與他一起去莊裡看看。」
他已久未去莊裡了,確實有事情忙,也確實是不太敢去。
到處都是弓捷遠的影子,王府與王莊,到處都是。
但他在王莊時總比王府快活著些,穀梁初不敢去碰那些太好的回憶。
太好也會太傷人的。
穀梁瞻還沒過來,阿輔已先跑到穀梁初的身邊,直咧咧地提要求說,「阿輔也要去看小馬。」
穀梁初安心逗她,板著臉道,「哪裡來的小馬?只管胡說。」
「王爺莫騙阿輔!」阿輔不樂意道,「我都聽見谷衛長跟世子說話了,等下要去王莊裡看。阿輔也得跟去。」
後半年裡王府事雜,先是穀梁瞻鬧大毛病,後來又輪到穀梁初,阿輔這般性子,總在中院待著畢竟不方便,穀梁初就把她送進穀梁瞻的院子去了,想不到世子倒很喜歡這個沒心機的傻丫鬟,兩人玩得甚好,穀梁初幾次都聽兒子口喚「阿輔姊姊」,因怕為人詬病,生硬給改,「什麼姊姊?放下尊卑不說,她的年紀總是夠做你姑姑了。不要把誰都當捷遠,只越親近越好。」
穀梁瞻一聽他提弓捷遠人就蔫了下去,垂著頭兒不吭氣了,之後倒也改了,不喚姊姊也不換姑姑,只叫阿輔,對她的態度但卻還比父王更縱容些,根本就不幹活,只寬養著。
帶了阿輔就得駕兩輛車,穀梁初分出谷矯去管這個呆丫頭的馬匹,仍將世子喚到自己身邊坐著。
穀梁瞻滿眼都是雀躍急切,忍耐不住地說,「就叫逐影了嗎?」
「這是捷遠幫你討的名字,」穀梁初的語氣甚為平靜,「不喜歡嗎?」
「喜歡!」穀梁瞻小小的年紀毒傷的身子,多少有點兒承受不住這種狂喜,情緒卻被興奮撐得滿滿當當,十分感慨起來,「還是弓挽有預見呢!否則這時只要高興得亂,父王也沒心緒細想名字。唉,他若在家,一起看著新馬出生可該多好?」
穀梁初的聲音略有一些發沉,「你好好養。騎術也好好練,捷遠回來見到瞻兒很精進了,一樣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