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意思……」弓捷遠早就懷疑那種東西是和東倭有關,神色越發凝重起來。
「可能就是不定時的『明人』,」柳猶楊說,「鳧水過來做事情的。有明必然就有陰在呼應,算著該也不太遠的,關竅或者就在內城裡面。」
「內城?」弓捷遠登時興奮起來,「師父是有線索了嗎?」
「沒那麼快!」柳猶楊示意他別激動,「只先捋捋江湖上的關係,再找一找能扯的頭。我得幫你的忙,卻也不能打草驚蛇。登州這段加緊了海防,壞東西們必已提高了些防備,如此就要看誰先露馬腳出來。捷遠,遼東勝局已定,咱們急什麼呢?耐著性子玩麼!」
弓捷遠有些忍耐不住情緒,「徒弟沒有師父的氣度,恨不得一下子揪出這些蟲子來剁碎了去!」
柳猶楊笑了,而後輕輕搖了搖頭,「所謂生生不息,哪裡只是對見得光的東西說的話呢?蟲子永遠捉不淨的,咱們只能將那長大了身子要成精的捉出來,別令禍害到了大祁的根本也就是了。捷遠,仗打不完,事情也做不完,你要學著將軍的本領,不僅僅是跨馬殺敵衝鋒陷陣的本領,而是遭遇什麼變故都能冷靜對待,那才真是帶軍之將!」
第244章 落驕傲內城探秘
從來欲速則不達,這話最對不過。
弓捷遠稍稍有些羞愧,「沒有師父和爹,我能做什麼呢?」
柳猶楊不由更笑起來,「誰又是從天地化育而來?好爹賴爹良師惡師兄弟朋友總歸都得有一有呢!」
弓捷遠覺出柳猶楊雖仍不喜什麼師徒名分,對自己卻是越來越慈愛了,衝口說道,「師父,穀梁初的事情我已同爹當面說了。」
滿心以為柳猶楊再怎麼沉得住氣也要露些驚奇,誰知他只哦了一下,甚至有些不以為然地道,「曦景也非什麼有趣的人,他有什麼好說之處?也犯不著囉嗦將軍。」
弓捷遠聽他竟然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立刻覺得自己遠遠不如師父豁達。
男兒在世不能只活自己,私情不過生之末節,若同抓逮國家貪蛀防範海外滋擾或者邊境交戰等等要務比較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不料須臾之後柳猶楊卻接著說,「這等要人認可的事,應該留給他自己做。之前將軍回燕京時我替你們遮掩遮掩也是為了大局,並非為了袒護這個王爺。雖然早教曦景幾年,彼此又有一些親緣關係,我也總厭他姓穀梁的。」
弓捷遠聞言更有些呆。
厭他?
「別的事情要一起做,」柳猶楊難得不尊重道,「不好多離心的。這事還不教他愁愁嗎?捷遠,人太驕傲總歸是不好的,讓他怕著將軍一些有什麼呢?」
弓捷遠掩藏不住尷尬,「他……怕我爹?」
「王爺豈會怕臣子呢?」柳猶楊越說越壞起來,「換了身份又不一樣。曦景如今太得意些,不合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