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遠沒有再接話了,師父這是安心幫他搶個上風,做徒弟的需得領情。
因此過幾日後燕京又來了信,卻是穀梁初在德壽園裡遇到了去拜太后的婕柔,特意尋了宮女問她可有捎給兄長的話,婕柔言說自己過得甚好。
弓捷遠得了婕柔消息非常高興,之前原本想繞彎子把爹所言「那也成的」告訴給穀梁初,讓他也樂一樂,因為柳猶楊的挑唆臨時改了主意,非但不肯說了,便連回信也沒有了。
十日之後,燕京又送東西過來,卻是一壇醇酒。
弓捷遠翻了半天沒有翻到隻字片書,便問來送的人,「是什麼酒?」
那人答說,「王爺交代過了,說叫『掌中輕』!」
弓捷遠沒有聽過這酒的名,皺著眉頭尋思半晌,忍不住拍開泥封嘗嘗,立刻就罵人道,「不還是『成眷』嗎?什麼『掌中輕』?我沒東西,也沒有信,你只傳回兩個字去——輕薄!」
穀梁初聽人傳回信來立刻便起了笑,情緒甚佳地對梁健吹噓,「捷遠的厲害就在此處。也並不是嗜酒的人,統共就只嘗過三五回而已,竟能過口不忘!」
梁健跟著嘿嘿地樂,卻又偷著尋思:您的心上人麼自然樣樣都好,管算不算厲害,只要王爺認定是個本事就是大本事咧!
「再送一壺輕唇過去。」穀梁初又吩咐說,「他那地方鹹濕,必然沒有京中這等好酒。」
梁健又在心中撇嘴,暗道您送什麼都行,只能不能別這麼一壺一壇地慢慢折騰啊?好好地湊上些個正經物件駕車過去不成?千里暗棧,是王爺的私驛不假,這般玩著不浪費麼?
可是王爺樂得如此閒鬧,誰有什麼辦法?
弓捷遠也不在意,接著輕唇只淡淡然,仍舊當著來人的面嘗嘗,卻連回話都不給了。
穀梁初又送點絳唇來。
弓捷遠仍舊認認真真地喝,仍舊不搭理他。
弓石實在忍耐不住,「少爺您再冷著王爺,下次他把自己送來,可怎麼好?」
弓捷遠微微笑了,「他有那等本事,咱們還管什麼好不好的?雖然只是邊將之身,也算吃過用過,給啥還能接不住呢?」
弓石瞪眼看他,心說少爺越來越狂妄了,那麼大的王爺,當真接得住嗎?
這麼來往幾次二月二就過了,海邊逐漸起了溫度,卻也沒有真正地暖。
一日柳猶楊召喚弓捷遠說,「你就只在營里待著,不去內城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