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左右,弓捷遠睜開眼,立刻便把焦潤喊來吩咐,「明日焦指揮使留城鎮守,你跟我去。嗯,別忘記帶著那個李海來。」
焦潤認真應了。
穀梁初知道他在時刻想事,睡覺也在琢磨東西,也不戳破,只讓弓石擺進飯菜。
弓捷遠今日活動得夠,看著素麵很有食慾,端過來吃兩口,又瞧穀梁初說,「那個九鬼小櫻也帶著吧!上船之前再給她吃一顆藥,以備時時問話,是個嚮導。」
穀梁初聽了就對守在邊上的弓秩說,「那就由你看著這個女子,防備跑脫了去!」
弓捷遠嘁一下道,「筋骨都被散了,除了嘴巴能耐還有什麼大本事嗎?弓秩看她浪費,交給弓石好了。」
弓石苦笑,「可得謝謝少爺看重弓石。」
弓捷遠不搭理他,「師父師兄吃飯沒有?」
穀梁初答,「都吃過了。你有事嗎?」
弓捷遠搖頭,「就怕他們還惦記我,不肯好好休息飲食。這陣日子實在太辛苦了。」
穀梁初淡淡嗯了一聲。
弓捷遠又馬上笑,「少吃味些,你也辛苦。不過即使明日就死,我也有法子報答你,師父師兄卻是白受累的。」
「且饒了你口無遮攔,」穀梁初邊吃東西邊問,「只先講講什麼報答?」
弓捷遠故意壓低聲音,「我只一個魂麼,實在不行還能緊抱著你去見閻王,別的可都顧不得了。」
穀梁初笑了一會兒,後又正色,「你才說過咱們且不忙著去呢,必能掙得幾十年的人間廝守。」
眨眼就到翌日三更,弓捷遠這天早晨起得較遲,下午又被穀梁初摟著睡了個足,晚間上船之時精神十足,立刻跟著李家兄弟去看主船上的布置。
「依著少將軍的吩咐,」李望儒道,「船壁和帆桅上都抹了層濕潤灘泥,只要不遇巨浪大雨,能防火燒。」
弓捷遠點點頭道,「鄭晴說了今夜無雨。」
郭全則笑,「鄭晴這手排定潮汐推測天氣的本事是被硬逼出來的,誰也架不住小主子總跟著一塊兒計算。是可信得過的。」
幾個人已行到火炮之前,穀梁初一眼看見許多大爆竹似的子母彈排在船舷,立刻就問,「這是改了裝彈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