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猶楊是極聰明的人,立刻就道,「也支持?還什麼人認可他的想法?李家兄弟和二十四衛嗎?」
穀梁初只好拿出了弓滌邊的信,「徒兒指望將軍勸他,將軍卻這樣說。」
柳猶楊仔細看了一遍弓滌邊的信,頷首讚許,「這才是弓將軍的風骨,憐子疼兒,不大於國。曦景,你既知道捷遠是硬管不住的,與其耽誤力氣打擾他,不如幫忙安排周密,如將軍所說,儘量策個萬全。」
「師父!」穀梁初極無奈地說道,「你們都是重大義舍小情的人,所以豁達。徒弟把捷遠當眼睛的,無法苟同。入了別國便是九死一生,哪裡來的萬全之策?東倭再小,遠在洋外,徒兒護得住他嗎?」
「那你看得住他?」柳猶楊問,「能在他的腿上拴個鐵鏈條嗎?」
穀梁初看著柳猶楊的目光全是焦躁,「徒兒就是苦惱這個。
「苦惱沒用。」柳猶楊語調低緩地道,「就像你小時候,我總告訴你恨沒有用。捷遠剛中毒時,我也心如齏粉,能當什麼使呢?他說得對,這干鬼魅得吃教訓,否則沒個安生。咱們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下次再探得外海有船圍著,你能不叫他去禦敵嗎?那可真是不顧國人生死的昏王爺了!捷遠每與我嘆,為工部的宋棲大人白首之年難償親督海軍之願遺憾,你既惜他,還能眼瞧著他也壯志難酬,只當個假參將?那要被他怨的。」
那要被他怨的。
穀梁初如何不懂這個?
倘若不懂,也就沒有千方百計送到登州來的事了,然則經這一毒,他的勇氣已全沒了,實在不想理智,不想懂道理顧大局。
只想看著捷遠好好的,如何這般難呢?
「他的娘身受流放之苦,以至頭胎孱弱,再生即故。」柳猶楊繼續說道,「捷遠生小難養,辛苦長大,功夫箭術都沒落下,靠得就是一股不服輸的心勁。他若是單求活命的小鳥兒,再漂亮些也可惜了。我愛重他,就是喜歡他咬牙竭力賭狠的韌,曦景呢?」
穀梁初竟然答不上了。
柳猶楊說完該說的話,伸手拍拍大徒弟道,「平白無故地落下了怎麼養也得反覆發作的病根兒,你都不准他去撒口氣麼?」
穀梁初望著轉身離去的師父,心裡的堅持狠狠地鬆動了。
第270章 全心愿詳闡步驟
弓捷遠看完穀梁初交給自己的遼東來信就猜到了他的變化,眼睛亮亮地問,「為什麼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