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是好人,你不許亂說!」余招娣大聲辯駁。
「誒不是,你們,唉。」就連被喊回來開棺的漢子都看不下去了,想幫忙解釋一下。
但蔡婆子將自己胡編亂造的碎嘴天賦發揮到了極致,和周圍幾個不明真相的村民講得面紅耳赤。
姜烈淵更是怒不可遏,剛準備上前一步就被余粥攔住。
「別慌。」處在流言蜚語中的余粥反而平靜如水,微涼的指尖搭在姜烈淵的手背上道:「現在解釋什麼都沒用。」
「我能讓她閉嘴,不要再亂說了。」姜烈淵聲線都有些不穩。
他是第一次見識到流言蜚語的恐怖,光是短短几分鐘耳邊就聽見三個版本的猜測,什麼「余粥不待見對繼弟」、「余粥怕繼弟分財產,故意把人弄死的」。
蔡老婆子還陰陽怪氣道:「大晚上還帶著我們家招娣,幹什麼啊,也想推進去啊?」
姜烈淵頭皮發麻。
即使喪屍的腐血濺在臉上時,他心中都未曾有任何波瀾;
現在的他卻不知所措,像是憤怒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中。
「對不起,我……我不能像是殺喪屍一樣殺了他們。」
余粥察覺到姜烈淵的異常:「你怎麼了?」
「我一定能保護你,讓我想想,你別怕。」姜烈淵額角淌下豆大的冷汗,眼神陰鷙,余粥一眼看出他處於理智崩塌的邊緣。
一米九的大個子,卻在未動一兵一卒的情況下能把他逼得崩潰。
他的職業素養和情感利益產生了衝突,但此時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余粥更重要。
姜烈淵自己說過他對余粥的感情是愛,他便能為了余粥做任何事情,包括破壞規定。
——殺雞儆猴,人不死就沒關係吧?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之時,余粥突然捂住了他的耳朵。
冰涼的指尖像是冷卻似的讓姜烈淵找回了些理智,他聽見余粥輕笑道:「說的又不是你,你一臉崩壞的樣子幹什麼?」
「再說了,這點程度算不了什麼。」余粥道:「我可是被網暴過的大明星呢。」
指尖當然捂不住聲音,而且一直舉著手挺累的。
余粥放下手,筆挺的身姿在夜色中恍若松柏,風撥月朗,周身漸漸明亮。
他就微笑地注視著各位,聲音漸漸小下去,蔡婆子說得口乾舌燥,得意洋洋地瞪了他一眼。
余粥道:「說完了?」
「你還有什麼狡辯的,大少爺,我們早夭的那份遺產也給你好不好?」蔡老婆子啐了一口。
余粥樂道:「你還真把大家當傻子了?」
蔡老婆子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余粥悅耳的笑聲,他雙手環胸神態自然道:「咱們烏村的鄉親們又不是傻子,弟弟『早夭』的名字是誰起的?你們平常對弟弟妹妹是什麼態度,大家又不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