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夜深露重,是泥土的腥味。
這麼一想,其實更像是鐵鏽味的血。
余粥心中一凜, 登時緊張, 陸玉笙不會把荊陽來的官吏給殺了吧?
武功高強到能在不驚擾一兵一卒的情況下綁架他們, 似乎只有陸玉笙可以做到。
但余粥一直想不通,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人在哪裡?」
三人步入整潔明亮的正廳,蓮和宋清廟搜尋無果,只得慍色地瞪著他質問。
「等等,我有點亂。」宋清廟弱弱地舉手示意, 她還沒搞明白情況就跟著亂跑, 這個少年是誰, 人真的在陸玉笙這裡嗎?
宋清廟起身作揖:「陸公子, 咱們見過的,您應該沒忘記我吧?」
「當然了宋大人。」陸玉笙雙手抱胸,愜意地依在門框。
「這位小公子的意思是,您綁架了從荊陽來的三位使者?」
宋清廟也一頭霧水,她和余粥一樣想不通,綁架他們三人對陸玉笙有什麼好處?
「如果是真的,還請陸公子高抬貴手,將人放還。」宋清廟擰眉注視:「他們若是出事,戰火會立刻席捲烏地,到時候你我都難逃其咎!」
陸玉笙沒表現出任何情緒,平日裡那雙倜儻的桃花眼也只是微微眯著,嘴角上翹。
偏偏這樣讓宋清廟頭皮發麻,一瞬間讓她覺得陸玉笙很陌生。
不是那個整日裡泡在可追樓里醉生夢死的酒鬼,也不是老師口中靠得住的世外高人,而更像是一條布滿花紋的毒蛇,正淬著毒液。
「陸兄,大家都是朋友,你跟大家好好說說。」余粥上前一步和宋清廟並排,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感覺陸玉笙很危險。
姜烈淵彈開了一寸劍鞘。
這樣的氣氛維持了片刻,卻讓所有人都覺得漫長而煎熬。
最終被陸玉笙的一聲輕笑打破:「大家都這麼嚴肅幹什麼?」
只有蓮不顧及他會做什麼危險的事,少年身姿挺拔,沉聲斥責:「別太過分。」
陸玉笙勾了勾嘴角,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陛下因走火下落不明,潘金龍在荊陽又立新帝,他們是來逼降的。正好宋大人也在,您身為烏地的領導者,您準備如何?」
「不降。」宋清廟蹙眉。
「那如果我說,」陸玉笙冷笑道:「歐陽太守被軟禁,隨時可能遭遇不測,您還是不降嗎?」
「陸玉笙你究竟想做什麼?」姜烈淵都聽不下去了。
歐陽太守被俘宋清廟早就知道,這也是這些天一直扎在她心中的尖刺,時時刻刻折磨著她的神經。
從師徒情來講,只有承認傀儡皇帝太守才能安全;
但她宋清廟不僅僅是歐陽太守的學生,更是烏地眾多百姓的父母官。
而且歐陽太守也不會願意犧牲烏地來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