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稽为了堵住他的嘴,一见面就来了个先发制人:
“郑将军,魏军前天在岗窑强渡,真没得手?”
郑安平摇摇头:
“他们只在船上呐喊放箭,大闹了一夜,并没登陆,以后一直挺安静。
我倒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敌情?他又怎么过的河?”
王稽故做惊讶:
“他们从没窥探过我的防区,莫非还有其他道路?”
郑安平肯定回答:
“附近绝对没有。”
王稽叹口气:
“郑将军,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你我二人奉丞相军令扼守漳河监视信陵君,却不知他的十万大军怎么杀到邯郸。
总不能说他们是插翅飞过漳河吧?
咱们回去如何解释?
仅这失职就是死罪,闹不好还会被怀疑为故意卖放,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更要殃及三族。
你是魏国人,丞相的兄弟,或许能从轻处理,我一家可是百十余口啊!”
说着不禁唏嘘涕泣。
郑安平此时并没考虑将会受到什么处分,而是在细想漏洞出在什么地方。
他当然想不到是王稽捣鬼,只在自己方面找原因,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郑安平心中已是非常烦燥,听王稽又点明自己是“魏国人”更加恼怒:
“王将军,郑某既食奉禄,就与魏国断绝了任何关系。
果然犯了秦法,自当一视同仁。
范丞相也不能庇护,怎会说从轻发落?”
王稽嘿嘿冷笑:
“你可以同魏国断绝关系,但身受信陵重恩,若是不报,怎称侠义君子?
我这漳河口数万军兵有目共睹,魏军从没进犯。
他的鸟儿也飞不过一个来,谁能给你证明没出纰漏?”
郑安平勃然大怒:
“听你的意思,魏军是从我的防区过去的了?胡说八道!
我的军士也有数万双眼睛,岂能蒙蔽?”
“你是主将,把部队调来调去,要遮他们的耳目以让一隙之地还不容易?”
郑安平几乎吐血:
“你敢怀疑我通敌?”
“实话实说,不光是我,连范丞相首先想到的是您!
郑将军,王某不希望您真的通敌,否则我也得跟着连坐不是?
但说不清魏军过河的原因,恐怕您的嫌疑最大。
所以我提醒您注意,别等大王问起来,张口结舌就更坏了。”
郑安平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人家这边没出岔,自己要是做不出合理的解释,还真择不开嫌疑。
放过信陵君的后果非常严重,可能危及范雎,所以义兄才把如此重要的责任交给自己。
现在就算能证明自己没通敌,所造成的损失也无法挽回,终究还是严重失职。
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秦王和哥哥?
他越想越心窄,不禁一声长叹:
“安平身负重托,虽未通敌,然误军之罪不可赦!
请王将军代奏大王,安平无颜对簿公堂,愿以一死谢国!”
于是郑安平拔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