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徒弟輪班為其打下手, 一個前半夜,一個後半夜,現在你一個哈欠我一個哈欠, 面露疲態。
「你說, 唐姑娘到底得了什麼病?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師傅對病人這麼上心的。」
阿東小心翼翼地關上了窗戶, 見阿西已經穿上棉襖子, 連忙搓搓涼手,說自己也要去加衣。
從前他們三人在桃花島從未有這種事情發生, 只因起雲軒早早立下規矩:不接急診, 每月固定時間會診,看診日到點收工, 絕不加時。
「少問多看!不該我們過問的,一句都別提!」
阿西對阿東沒好氣。一想到昨夜在唐樂樂房間所見之事, 就覺十分晦氣。
跟隨陸承已經有些年數, 明眼人都知道谷主陸昌明是多麼偏愛自家師傅。這次若不是唐七大鬧桃花島,他們師徒三人根本不會淪落在這窮鄉僻壤。
如今倒好,他們被趕出師門不說,還要為唐門的妖女忙進忙出, 可真不知道圖什麼?!
就在這時, 店小二不請自來。
打開門, 言午許就站在門外。
原來昨夜他一直站在客棧大門外等候,店家見他可憐,讓他在柴房裡哆哆嗦嗦過了一夜。
「你怎麼還有臉來?」
「我想與陸大夫當面道歉。」
阿東阿西互相一瞧,沒想到這個言午許居然如此執著。
「走走走,這裡不歡迎你。」
阿西本就心煩,忙著趕人,沒想到背後卻響起陸承的聲音:「是誰在外頭?」
其實,床上之人早就醒了,為唐樂樂配藥之事一刻都不能耽擱,陸承心中已有幾套方案,但每每想到唐樂樂會吃到的苦頭以及還有前功盡棄的可能,便更是頭大不已。
他稍稍一入眠,便頻頻被噩夢嚇出一身冷汗。
關心則亂,此話放在陸承身上,最最合適。
「師傅,這裡有我們,您再睡一會兒吧。」
阿東一回頭,見陸承只著單衣摸索著過來,連忙跑去攙扶。
「陸大夫!」
言午許聽到屋裡的動靜,立刻不顧阿西的阻攔,跑去陸承面前跪下認錯。
「那日是我愚笨魯莽,日後絕不再犯。還請陸大夫寬宏大量,在姑娘面前為我說情!」
說著,便抱拳低頭,與那日打人的架勢完全相左。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陸承話語冷淡,一雙眼朝著旁的反向,在言午許看來輕蔑至極。他顯然不想與自己多說,又命阿東來為其穿衣。
言午許再次被阿西往外趕,臨走時,他又抬頭看了一眼陸承。
只見他著一件雪白單衣,白淨的皮膚看得出平日裡定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一副不知人間疾苦的清高模樣,看的言午許咬牙切齒。
與陸承相比,言午許一身布衣又是泥又是血又是汗,一邊臉也被唐樂樂打的紅腫不堪,全身上下沒一處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