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僖妃手握六宮大權,敬事房已為她所用。
不需她示下,在孝莊太皇太后查看帝王彤史時,什麼該多說,敬事房心裡明鏡似的。
帝王彤史上,大半個月記載的都是聞水汀。
自打雲卿住進去,聞水汀出現在彤史上的次數,比前面數年的加起來都多。
如今眼看康熙帝越陷越深,孝莊太皇太后多次警告,都被他各種搪塞過去,不得不使些手段。
這日,慈寧宮的宮女奉孝莊太皇太后旨意,來聞水汀送些賞賜:「太皇太后說這些先進貢的血燕,最是滋補。打量著良小主先頭胎像不穩,今日特意命奴婢拿來給您嘗嘗。」
雲卿笑著行禮:「嬪妾謝過太皇太后恩典。」
身後的松凝、柳常森、竇嬤嬤等人亦是隨之行禮謝恩。
「哎,這位柳諳達原是小主身邊的人吶。」宮女「不經意」驚訝道。
「正是。」雲卿不解:「姑姑可是認識他?」
「不相識,就是前兩日奴婢去乾清宮時碰見過,還以為是御前的諳達呢。」
宮女笑著擺擺手行禮離開,留下滿室的冰冷氛圍。
雲卿的臉亦是冷下來,定睛鉗著他,「我這幾日不曾派你過去乾清宮。」
柳常森心裡慌亂,臉色佯裝平靜:「許是那位姑姑看錯了。」
「不若我請萬歲爺過來親自問問?」
雲卿的臉色更是冰冷,聲調也揚高不少。
「奴才該死,還請小主責罰。」
一聽雲卿要搬出康熙帝,柳常森當即普通跪地。
萬歲爺也就在自家小主面前溫和,若是得知他將辦砸了,萬歲爺定是叫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雖有猜測,但聽柳常森親口說出來,雲卿的心涼到半截:「到底誰是他的主子?!」
「自然小主是奴才的主子。」
柳常森急得滿頭大汗,絞盡腦汁想著應對之辭:「萬歲爺不過是擔心小主如今記憶缺失,被人欺負了還不自知,或者不肯說出來悶在心裡有礙玉體,這才叫奴才在他政務繁忙、無法來聞水汀時,前去報聲平安。」
柳常森一番話滴水不露,雲卿又沒了記憶,一時難以挑出話里的漏洞。
但她總覺得,此事不會是這麼簡單。
要知道能在慈寧宮做到管事姑姑的宮女,都是大浪淘沙留下來的明白人,有幾個會是嘴碎的?
是而,雲卿接下來幾日,對康熙帝都不大待見。
無論康熙帝怎麼解釋,她白日裡不肯與他親近,晚上亦是鎖住門不讓他進屋。
康熙帝氣得,真的恨不得將柳常森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