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掂著手裡的茶壺,他看著聽月姑娘剛沏好的茶水,有些疑惑這才多久?怎麼會涼?
等回到景玉宮,顏蒔發現在外面她還能當霍如深不存在,不去看他,但在寢殿內,總共就這麼大點地方,她再怎麼刻意忽略還是能感受到霍如深的存在,更別說現在人就坐在她對面。
好在聽月動作不慢,沒一會兒就把東西端了過來,雖然比苦藥湯子好了不少,但這藥膳大多沒什麼滋味。
顏蒔是喝慣了,不過霍如深顯然不喜歡這些寡淡的藥膳。
哪怕知道對方的異樣顏蒔也沒說話,她現在巴不得霍如深日後換個地方用膳。
聽月頓覺殿內氣氛不對,好在陛下沒待多久便匆忙走了,似乎是前朝出了什麼急事。
陛下走後,聽月明顯能感到娘娘鬆了口氣,也許她最近的膽子當真大了些,在顏蒔要歇下時小聲問道:「娘娘不喜歡陛下在身邊嗎?」
這似乎和她以往的認知不同,身為後宮嬪妃,不都喜歡能時時見到陛下嗎?
顏蒔沒答話,她將散下來的烏髮攏到身後,問道:「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
「娘娘恕罪,奴婢一時多嘴。」聽月跪到了地上,她方才就該把話過過腦子,而不是想都沒想直接說出來,連娘娘之前說讓她不要妄言非議的話都忘了。
顏蒔沒想跟聽月計較這些,這景玉宮裡也就聽月能陪她說上兩句話,顏蒔可不想把她嚇到跟這裡其他宮人一樣,看見她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雖然聽月容易口不擇言,但好歹知曉這些話只能在她面前說。
「起來吧。」顏蒔將手邊的木梳遞給她,「以後可記牢了?」
聽月接過木梳連連點頭道:「奴婢記牢了。」
她拿著木梳給顏蒔通著頭髮,「李公公方才跟奴婢說,永安公主見到娘娘送過去的絡子說很喜歡,要謝謝娘娘。」
聽見永安的事,顏蒔心裡軟了點,「其它的東西呢?」
她讓人送去的不只又一條絡子而已。
聽月道:「李公公沒細說,想來公主同樣會喜歡。」
殿內的燈盞熄滅後,顏蒔躺到床上絲毫沒有睡意,她睜眼看著頭頂的床幔出神。
她隱約能知曉霍如深那點心思,畢竟人總不能平白無故對別人好,總要有所圖謀,而她已然孑然一身,顏蒔實在想不到,除了她這個人,霍如深還有什麼可圖謀的。
只是她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被霍如深直接挑明又是另一回事。
他之前不是還想不明白嗎,怎麼忽然就開竅了?
顏蒔翻身朝向床內,她想起方才聽月問她的話,對於霍如深總出現在她面前,她算不上喜歡,也算不上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