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把霍如深當不存在一般忽視,有時還能從他口中聽見前朝的事,所以她不抗拒霍如深來景玉宮。
面對霍如深的心思,她下意識就是避開,因為在被他困著的皇城裡,她甚至沒有拒絕的權力。
顏蒔嘆了口氣,她輕咬著下唇,唇邊的刺痛感已經消失了。
她也許該好好想想,以後要怎麼應付霍如深。
「殿下是有煩心事?」
就在這時,顏蒔聽到了霍如深的聲音,她剛才想的出神,竟然沒聽見霍如深過來的聲音。
心口跳動不安,顏蒔緩緩坐起身,她看向床幔外的人道:「沒事。」
那層輕薄的床幔什麼都擋不住,霍如深指尖微挑,就能看到已經坐起身的顏蒔。
沒了床幔的阻攔,顏蒔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抓著被子的手逐漸握緊,顏蒔能確信他方才離開是去殺人了。
霍如深將床幔撩起,對上顏蒔略帶探究的目光解釋道:「今日朕又讓人查辦了一家,安國公之孫,仗著家中權勢竟然敢公然買賣官位,安國公連夜求見,說他只有這一個孫子,想讓朕留他一命。」
他提及的安國公之孫,顏蒔也知道,安國公在朝中的地位甚至比她外祖容國公要高,家裡出過兩朝皇后,極盛之時與之前的崔梁不遑多讓,哪怕現在落沒了,舉薦幾個小官也不是難事,他那孫子便是如此買賣的官位。
「陛下殺了他?」
「是他說如果自己孫子沒了,他恐怕也要跟著去了,朕便送了他一程,讓他們祖孫倆黃泉路上做個伴。」
他說得,顏蒔卻已經能想到明日早朝會是何景象了。
可能是覺得身上被濺了血不乾淨,霍如深沒再往前,只是站在原地道:「朕第一次對朝中老臣下手,安國公本能免除一死,朕也沒想動他,可他偏要湊上來,仗著自己的資質,對著朕破口大罵,就連余先生也說朕有些衝動……」
他看著顏蒔,迫切想知道一個答案:「殿下覺得,朕做錯了嗎?」
若說衝動,他自然是衝動了,顏蒔知道他原本的打算,先動些傷不到朝中根本的官員,給其他人一個震懾,剩下的再慢慢清算。
那些老狐狸知道他不敢貿然動手,又擔心下一個就輪到自己,自然會夾著尾巴做人,就像現在的容家,除了試圖在後宮作亂,前朝動都不敢動一下,朝中多得是容家之輩。
可霍如深當真殺了一個在他們眼中罪不至死的安國公,他們必然不會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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