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昭單知道女郎會對初次的郎君愛得要死要活,不知道陸勁也會如此。
她震驚之餘,又記起陸勁畢竟是個會孕吐的郎君,他厲害得很,因此又詭異地覺得這確實是陸勁能幹出來的事。
於是她心情複雜地道:「你的喜歡真淺薄。」
陸勁覺得林如昭這話當真沒有道理:「如何淺薄了?北境那樣多的歌坊舞樓,艷名遠揚的花魁不知凡幾,軍中不置軍/妓,但那些把人頭別在褲腰帶上,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大頭兵都愛流連煙花柳巷,就我不去。」
「因那些妖嬈的女子就是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沒有興趣,倒是你,聽不見聲,看不清人臉,只是隔著床帳看個綽約的人影,便叫我起了興致,這還不算喜歡嗎?」
儘管陸勁現在年方十八,但隱隱已有了日後不要臉的氣質。
陸勁看著他尚且白皙的臉皮,又想起他日後古銅色的膚色,委實覺得這軍營就是個大染缸。
林如昭道:「那你喜歡去吧,等日後我不來了,你就又有人可以喜歡了。」
陸勁一聽,倒是愣住了,他從未想到般,道:「你日後不來我的夢中了嗎?」
林如昭道:「嗯,不來了。」
她要是日日來,夜夜纏著陸勁,還怎麼給他的心上人騰位置。
反正陸勁的喜歡淺薄得很,只是建立在皮/肉上的喜歡,只要太陽一出,便作晨露散盡。
陸勁卻想岔了,或許從林如昭和他有來有回對話開始,他就識別錯了林如昭的身份,以為她是巫山神女,憑著心意入紅塵凡夢。
「你說過,我喜歡你,所以你才會來我的夢中,」他忽然就很不爽:「若是你離開了我,還要去入別人的夢嗎?」
現在的陸勁完全就是個小白臉,水嫩得跟小青菜一樣。
臉白也有臉白的壞處,些微的心思都反應在筋骨膚肉上,讓林如昭輕易瞧出了他的別扭,不舒服。
簡言之,他吃上醋了。
林如昭雖然對陸勁睡一睡,就把一個夢中人視為所有物的腦迴路感到稱奇,但想到自己睡前的傷心,心裡也覺得暗爽。
於是林如昭說:「你管我。」
這世上絕沒有自己有著心上人,還不許娘子一心一意的道理,
她不僅要離開這個夢,醒來後還要和離,還要去嫁別的男人呢。既然他占有欲強,那就直接氣死他算了。
林如昭道:「陸勁,我入你的夢,就是為了要和你說一句話,說完就走了。所以你千萬記得我的話——陸勁,你想做什麼就儘管放手就去做,因為你是陸勁,所以勝利一定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