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入內。」
殿外的傀儡張開僵硬的嘴,發出沒有起伏的聲音。
殿內的傀儡齊齊轉身,邁著大小相同的步伐,回到原本的位置,無聲無息地貼牆站好。
空蕩蕩的大殿,除了層層疊疊飛揚的紗幔,再無能夠動彈的東西。
寒風早已把淺淺的腳印吹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扶光舉著明珠,失神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外,緩緩垂下眼瞼,手中的明珠也安安靜靜熄滅下來。
寒風吹得他蒼白的臉頰,他緩緩側首看著漆黑的殿內,轉過了身……
有隻溫熱的手,抓住了他的指尖。
他猛地回頭,看著空蕩蕩地身後,被握住的指尖輕輕顫抖。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仿佛被那不斷刮往殿內的雪風一併帶走了。
溫熱的手漸漸上移,試圖把他整隻冰涼的手都包裹住。他低頭看著這隻手,想要回握住她的手,卻又膽怯無比。
那隻手似乎並不在乎他的猶豫,用力把他拽出黝黑空蕩的大殿。
她拉著他跳過台階,跑過干硬濕滑的積雪,來到了被風雪環繞的懸崖邊。
「我不能走。」扶光看著空蕩蕩的前方,臉頰微紅,他眼睛亮若星辰,仿佛有人陪他跑出那座牢籠般的大殿,跨過這段走過無數次卻永遠獨行的冰寒道路,他便無比滿足。
「我若離開這裡,十座仙鼎便會很快失去靈力,無法再鎮壓天下厄運。」扶光低著頭,鼓足所有勇氣,緩緩地輕輕地,回握住那隻牽住他的手:「小師姐,對不起,我現在無法跟你回家。」
鮫紗衣下,玖茴怔怔看著眼前的扶光仙君,又或者說是她的小師弟祉猷。
她緊緊拽著扶光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從出生起就住在深山中,便是住在這裡?」
扶光點了點頭,他牽著玖茴的手,飛身到一塊僅能容納兩人的冰石上。看著涌過來的傀儡們,扶光小聲道:「整座扶光山,唯有這裡傀儡無法跟過來。所以我經常在這裡釣皎魚,收集月華。」
那些密密麻麻的傀儡,把巨石下方圍得密不透風,仿佛一群面目可憎的惡鬼。
玖茴無法想像,在這漫天風雪中,扶光究竟在冰石上坐了多少個日夜,才能收集到那些月華以及皎魚。
上方是無盡的天空,四周是風雪,前方是牢籠般的扶光殿,下方是無處不在的傀儡。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安慰扶光,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見玖茴不說話,扶光笨拙地解釋:「這些年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也不覺得有多難過……」
一雙手緊緊擁住了他,懷中突如其來的溫暖,把他所有的話擊得無影無蹤,他無措地低頭,眼瞼輕顫。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由玖茴這樣抱著,但小師姐的懷抱實在太溫暖了……
所以他可恥地生出了貪婪之心,沒有躲開這個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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