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因為尤霞衾之前提到過的「任務」嗎?
但夜明神並非是系統所能束縛之人……此事無論如何都說不通。
戍朽本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騙子和愚者在無盡糾纏而已。
可她竟直至現在才發現——
原來,白融可以窺見自己所有糟糕的念頭。
不僅如此,對方還一直偏袒她……縱容她……
為什麼?
究竟為什麼?
戍朽無論如何絞盡腦汁, 都沒能捋清其中緣由。
她很想開口詢問眼前之人。
問他,為什麼要這般縱容自己。
再問問他,為什麼不在自己進犯他的時刻, 揭穿她,殺了她……反倒將自己置於腹背受敵的危險處境之中。
念及此,那堵堅硬厚實的心牆已然隨之轟然倒塌。
自製鐐銬的溫順白鴿, 被穿骨釘肉的可憐囚雀。
一個自願, 一個被迫——
到底不過是籠中鳥在相互取暖罷了。
不過,戍朽囁嚅許久, 卻到底沒有吐露心中所想。
因為面前這個身著月白華裳的青年, 似乎同以往的白融——
有些不一樣。
她方才挪動身子, 悄然掙脫對方的雙臂。
便見那雙綴滿雪色睫羽的淺瞳,竟難得顯露出些許笑意。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光景。
在戍朽的印象中, 白融更似是一個用寒冰雕刻出來的人。
心如止水, 不染纖塵——
絕不會主動與世間情愛沾上關係才對。
即使他幾日前,在溯憶霧境內作出了那個越矩之舉。
可她明白……
那不過是因為救人心切罷了。
沉思之際, 眼前之人已經柔聲遞出一句詢問。
「戍姑娘, 你……討厭我這樣嗎?」
她剛剛抬眼看去, 便見白融有些羞赧地垂眸望向這邊,耳尖粉暈初顯。
「……不。」
戍朽反應過來後, 忽而前傾身子,粲然一笑。
緊接著,仰頭貼近對方的胸膛。
「我不討厭。」
她伸出雙手,緊緊回擁住對方。
與此同時,絲縷金光於白皙指腹間悄然綻露。
它們隨著戍朽的指示鑽進雪衣青年的經脈各處,悄然探尋著對方的靈鼎入口。
「神君大人,您很少如此坦誠……」
「是尋到了溯鑰天師的線索,太過欣喜了嗎?」
可惜,就在她即將摸進靈鼎,窺見白融魂體的剎那——
一隻大手赫然攥住了她的腕骨。
而後,不容拒絕地將戍朽拉開數寸。
「……是啊,戍姑娘果真聰慧過人。」
即便這個動作極盡輕柔,可她仍然察覺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