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喬再看向陸重山,眼中多了幾分痛惜。
「我聽說陸將軍早年行軍神勇、戰功顯赫,與南國一戰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竟會被南國俘虜,就連家中親眷都要獲罪受株連……」
李長羲掃了一眼遠處簇擁的人群,陷入了回憶。
他低聲道:「那年兩國交戰,南國大軍不知為何仿佛對大晟行軍布防了如指掌,在涼山北擊潰由陸重山率領的大晟奇襲軍,敵將生擒陸重山,押送回國度以後索南贊普將其奉為上賓、封賞不斷。」
這些事情他依舊是從父親口中聽說的。畢竟那場戰役發生時他才兩三歲,根本沒有記憶。
父親與陸將軍交好,說起這樁舊事,語氣總是痛惜與悲憤,更有些不易覺察的怨恨。
索南贊普在大晟修學,除了儒家典籍,還學走了這些玩弄權術的齷齪手段。
父親恨南國人卑鄙,更恨陛下草率定罪,親手將一位於國有功的青年將才推向絕路。
「後續南國攻占西南五城,勢如破竹一般,大晟死傷將士、百姓超二十萬人。又有將領驚奇發現,南國戰事布局處處有陸重山的影子。消息傳到洛都,陛下震怒,認定陸重山降了南國,驚怒之下降至論罪,處死了陸重山在京中的家屬。」
李長羲的聲音悠悠傳來,蘇雲喬瞥見了他窄袖之下收緊的拳頭。
「據說陸將軍出征前,妻子剛剛診出一個月的身孕。事發之時,離臨盆已不足兩個月,大夫還說陸夫人腹中是陸將軍盼了許久的女兒。」
如果陸重山被俘時並未叛國,心裡仍有為國效忠的志氣,在聽到家人慘死的消息後也該寒心了。
換做旁人遭此橫禍,興許悲痛之下便投了南國,從此為索南贊普效力。
可是,聽李淑月說,自她嫁到南國的十一年裡,索南贊普不止一次勸降陸重山,威逼利誘的手段都用盡了,陸重山不為所動,自稱只求一死。
蘇雲喬敏銳察覺到李長羲情緒鬱郁,仿佛在克制著戾氣爆發,默然片刻才道:「陸將軍若真有通敵叛國之心,怎會將家人留在京城?」
「是啊,他要是有叛國之心,早該轉移家人到安全的地方,攜家帶口地跑了。」李長羲嘆息:「陸重山被俘後,其子堅守城關直至戰死,陣亡時身中敵將十七劍。」
蘇雲喬倒吸一口涼氣,心窩處隱隱作痛。
李長羲無奈道:「當年陛下一怒之下以通敵罪處置陸家,父親與一干文官屢屢勸說,也未能保住陸家百口人性命。反倒是塵埃落定之後,陛下後知後覺起了疑心,嚴禁朝廷再談論此事,壓下民間的種種風聞。」
蘇雲喬不免擔憂地望向遠處,陸重山抿著唇接受晟朝官員的關切問候,一抹淡笑始終不達眼底。他對晟朝一定是有怨的,南國哪有什麼好心,這明擺著是給晟朝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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