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跳動的頻率很快。」他調侃道，「眉頭這裡會下壓，嘴角輕微下撇。」
林嶼霽盯著他微凝的眉心，評價道：「你緊張和不高興的時候真的都挺明顯的。」
謝知聿握住他的細腕，將他玩笑似的手挪開。
寬厚的掌心只停留片刻，便克制地鬆開。
他沒有正面回答，卻是道：「你很少會這樣摻和這樣的事情。」
林嶼霽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作為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違背他的標準行為準則，他當然可以用很多種方式干涉這個劇情，偏偏自己摻和其中，無端消耗，確實有違背他原先的形象。
林嶼霽上輩子唯一打破這個準則的例外大概只有謝知聿一個。
謝知聿壓下無名的情緒，錯開視線。
「謝老師。」林嶼霽道，「你難道不應該感到高興？」
男生彎起唇，眼底帶了幾分耐人尋味。
恍然回到兩人上輩子初相識的那一天。
年輕的初創企業家尚且年輕，不懂碰壁，幾乎是一腔熱情地找上了門，帶了昂貴的禮物和絕佳的演講腹稿打算說服這位孤僻不近人情的研究員加入他的團隊。
林嶼霽敲了大半天的門才有人開。
謝教授開門的第一句便掀了社交禮儀的虛偽布。
男人語氣冷淡而平靜：「我不和沒有底線的商人做朋友。」
久違的記憶忽然被對方重提，似是埋怨，也似安撫。
過往的記憶和身份是兩人獨一無二的秘密，這樣的聯繫是旁人無法搶走的特別。
林嶼霽一向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也能輕易地找到情感的缺漏點給人以安全感。
在異性戀的人眼中，他們將此歸結為友情占有欲的滿足需求。
謝知聿無聲抿起唇，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可恥地因為這樣的安撫而心情雀躍。
林嶼霽笑了下，又道：「我並不否認有測試的因素在，畢竟我存在本身就已經開始蝴蝶效應了。」
穿進這本小說本身就是一件充滿神秘和意料之外的事情，書中的劇情像是神秘的上帝之手規訓著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物。
但處於這個世界裡的人，誰有不渴望成為自己的主角呢？
秦洋……大概算得上是作為路人甲的他第一個挑戰原有的命運的角色，拋開朋友那一層，林嶼霽也不是沒有想要觀察他的發展從而看看這未來的走向。
書中的劇情中秦洋最終會不可置疑地愛上主角受，並為他偏執成狂……就是不知道他干涉後還會不會達成這樣的結局了。
如果秦洋會改變，那麼其他的人，無論是路人林嶼霽或者是謝知聿都不會受到所謂劇情設定，任作者擺布。
謝知聿似是看破他所想，淡聲道：「林十一，早就已經改變了。」
秦洋不會喜歡上陸晏時，這是既定的事實。
林嶼霽愣了一下：「什麼？」
謝知聿側開視線，又一次道：「離秦洋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