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皇后臉色微變,目光往屏風那邊的男眷里掃了一圈。
除去大臣國戚,今日還來了不少世家公子。
皇后目光首先放在梁府身上,瞧見了正跟旁人喝酒的梁佑安後不由鬆了口氣,可她視線收回的時候,正巧落在顧侯爺那邊。
顧家那個風流鬼顧小公子的位置,是空的。
空的。
也不知他何時離的席。
皇后臉色瞬間大變,同樣傾身喚皇上,皺眉低聲道:「皇上,福佳不勝酒力,剛才又吃了圓子才出去的,若是……」
她示意皇上看男眷那邊空了的幾個位置。
皇上明顯想起什麼,手一抖,酒盞里的酒水都灑出來許多。
他沉著呼吸,緩慢將手中的酒盞穩穩放下,側眸看了儷貴妃一眼,話卻是跟皇后說的,「梓潼你跟朕一起去更衣。」
至於門外的歌舞是沒再看過一眼。
皇后輕聲應下,「是。」
皇后伸手扶著皇上,皇上分明沒喝多少酒,身形卻在起身抬腳的時候輕微晃動了一下。
等出了長樂宮,皇上立馬讓身邊侍衛,「去找福佳郡主,靜靜的不要鬧出動靜。不管有什麼事情立刻封鎖現場,莫要走漏半分風聲,若是有個萬一……」
皇上臉色陰沉,緩慢揚起頭,聲音在除夕的雪夜裡顯得格外冰冷輕慢,「若有萬一,所有目擊的宮女下人,當場處置了。」
侍衛神情一凜,心都跟著涼了半截,咬牙道:「是!」
「當年的事情,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皇上呼吸很輕,似乎比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還要輕,「梓潼,若福佳跟阿蘊一樣出了事,朕要儷貴妃的命。」
皇后臉皮繃緊,半句話都不敢應。
阿蘊便是大長公主朝蘊。
當年皇上剛登基,根基並不穩固,恰逢邊疆戰亂齊家平亂,大朝才得來些許喘-息的機會。
皇上為彰顯勝仗安民心,開了恩科,同時順帶著擴了後宮。
原本大長公主朝蘊看中了恩科狀元,太后也說要為兩人指婚成親。可當時朝堂不穩,跟暫時沒有根基的文生狀元比起來,還是手握兵權的齊家更有拉攏的價值。
但大長公主性子倔脾氣傲,又是個要強的人,一身才氣不喜歡武夫,勸她放棄狀元下嫁齊府根本行不通。
於是當時剛進宮還不是貴妃的儷嬪出了個主意,私下裡找那新科狀元談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