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柳霜嗚的一聲哭了出來,扭頭就往山上的那處溫泉洞跑去。
她後悔了,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後悔了。她是喜歡申春的,縱使申春的身份有異,可到底是第一個進入到她心中的人。
申春同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在這十里八鄉中,申春是唯一一個見到她那般狼狽的樣子,也沒有出言嘲諷,沒有笑話過她這般年紀還未嫁的男人。
他以前待自己是溫柔的,若非自己先退縮了,申春一定會待她萬般好的。
就像是如今村中人人都羨慕的錦葵,她二人年歲也沒有相差多少,可如今的錦葵被人捧在了手心裡,而自己卻……
柳霜抱著雙膝坐在樹下,終是放聲大哭一場。
直到天色黑暗,柳霜才揉著紅腫的眼睛下山。
她要同施明輝退親,她要同申春在一起。
她日後不能行醫了,既已經失去了自己所喜歡的東西,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她嘗過了,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
緊握著雙拳,柳霜想要去同爺爺說清楚,她明日就要去施家退親。
「是啊,那施家小子是個好的,日後會待霜兒好的,我這把老骨頭就是去了陰曹地府,也能跟她的爹娘交代咯。」
柳述那蒼老的笑聲傳來,身旁是來柳家院子給他送藥材的藥鋪夥計。
自他劈了柳霜的藥箱後,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暢快地笑過了。
柳霜同施明輝的婚期越近,爺爺便越是高興,他老人家如今唯一所求的,便是希望自己能同施明輝好好過日了吧。
倚在院門上,柳霜咬著牙捂著嘴,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錯了,有些事情就不該開始,她不該放任自己。若她最開始便同申春保持距離,互不招惹,她便不會處在如今這般痛不欲生的局面上。
若是當初她能認清自己的心,堅定地拒絕施明輝,事情也不會變得像如今這般……兩難。
一步錯,便步步錯。
她實在是不知自己該將錯就錯下去,還是在現下及時撥亂反正,堅定地同申春在一起。
柳霜擦了擦臉上的淚,想再找申春問上一問,若申春對她還有意,她便不顧一切追隨他而去。
最後,在給自己一次機會。
失魂落魄地跑到錦家門前,正當柳霜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敲門的時候,遠處就傳來了申春的聲音。
「哎哎,姑奶奶,您可就放過小的吧。」
天色黑暗,錦家宅子的外牆建得又高,牆下漆黑,柳霜看不見申春同誰在一起,可聽那邊傳來的女子嬌笑聲,柳霜知道定然是那曾珠。
申春這明顯調笑討饒的語氣,加上那女子的嬌聲媚笑,聽得柳霜心中似火焚一般,說不得他二人正在那嘲笑自己白日裡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