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要在陳祈眠面前偽裝下去,於是趁著陳祈眠在反應過來之前乾脆直接溜了。
此刻,邁巴赫里,充當司機的裴執和副駕駛的人一聲都不敢吭,默默地挨著車裡的低氣壓。
這兩年他兩其實一直都在向北一外出的時候跟著,而向北一也一直沒發現過他們,唯一的一次還是上次在鄉下院子拐角向北一摔那一跤的時候讓他沒注意視角盲區導致的暴|露。
一小時前,突然收到讓他準備麻醉的命令,他其實也懵,一直到后座的人出現他才真正反應過來這是要做什麼。
只是……
裴執看了眼後視鏡,但擋板已經升起了,隔絕了一切窺視的可能。
此時的擋板後,空氣都很安靜,安靜到能完全地聽清楚那道輕弱的呼吸。
昏迷的人兒此時此刻被圈在寬闊的懷裡,那是一個極具占有欲的完全掌控的姿態,像羊肉叼在狼嘴裡,不容侵略般。
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指撫摸在削尖的臉側,拇指在此刻並不紅潤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唇邊輕輕摩擦著,向北一毫無知覺,一同那道炙熱得近乎有些瘋狂而又憐惜的眸光也一併無法感知。
其實仔細些看,就會發現那雙大手是發著細微的抖的,而那雙低垂深邃的眼眸深處也藏著後怕。
寒邃低垂著眸,圈在向北一腰間的力道出賣了他表面的淡然,誰也無從知道他看著那輛白色賓利沖向小區門時的心跳是多少,也不知道他在撞上賓利的前一刻腦子裡都在回憶著什麼,也許是那朵向日葵,也許是那枚紅色胎記,又或者是那雙含恨的猩紅著望著他的眼眸。
冬陽在午睡時翻了個身,灑落的光便傾斜了,從車窗透進來,被過濾得單薄。時間的齒輪也在轉動著,在沉重發澀的咬合間一去不再復返。
然後在這片沒有計時的單薄光暈里,車廂的后座誕生了一個吻,很輕,但卻極具控制欲。
放你走是為了讓你更好的接受和習慣我,可你身邊太多不懂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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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一失聯了,在除夕這一天,與這件事情同時發生的還有陳家的好幾個項目都莫名其妙的被半道截胡,正在進行的項目也在年後逐個被叫停調查,陳爸爸百思不得其解。
而最讓陳爸爸頭疼不是這些,而是他那個拖著一條在除夕那天不知道怎麼弄骨折的腿還不肯老實呆在醫院裡的兒子。
「陳祈眠!」陳爸爸看著搖動著輪椅又要出門的陳祈眠,忍無可忍地吼出了聲,「你媽她操心你操心得頭髮都白了!你到底還要鬧哪樣?有什麼事情你往家裡說行不行?!從三十除夕夜就開始喪著臉發瘋到現在,你著實是夠了!!你還想不想讓家裡安寧了?!」